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冷战终结于尉馨芳的第二次挑衅。
斗十七被安插在尉馨芳身边,没几天便获得了尉馨芳的信任,得知了她与水溶之间相识的经过。很俗套的英雄救美故事,就是尉馨芳出门游玩,回家时马车的轮子陷在一处泥坑里,正好遇上水溶的马车,水溶便让随行的侍从帮忙把轮子给抬起来,帮了他们的忙。
说到底也是水溶的好皮相容易吸引女孩子,否则真正帮忙的人是水溶的侍从,可尉馨芳如今完全想不起来那人的模样,只记得在其他人抬马车时水溶与她站在一旁温柔安抚的样子。
小女孩儿的情窦初开,就这么在心里住了一个人,再加上如月日日偷偷在她耳边说水溶对她那么温柔一定是对她有好感的,又悄悄打听水溶的消息告诉她,趁着出门的机会制造与水溶的偶遇,不过见过几次,竟是情根深种,容不得别人觊觎水溶了。
听说了这些,尉正航脸色很难看,尉馨芳是自己的妹妹,而且年纪还小,他自认不会认为是妹妹的错,反而对水溶和如月恨得牙痒痒。他总觉得事情太巧合了,怕是水溶故意接近,存心勾引。就连如月他都觉得是不是收受了别人好处故意在尉馨芳耳边说那些话。
“馨芳原来不是这样的,”尉正航道,“她从小就很敏感,胆子也特别小,说话都不敢大声。母妃过世的时候她还太小,并没有什么印象,后来一直是继母妃照顾她,她跟继母妃关系也很好。只是后来继母妃怀了小妹妹,精力不济,对她难免就没有原来那么细心。她大概觉得自己被冷落、嫌弃了,再加上那时候外祖母年迈身子变差,特别想念母妃,想得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舅舅求了父王,就常把妹妹接过去小住,如月也是那时候跟了妹妹的,我们当时只是觉得妹妹有人陪,变得开心了,加上在府里的时候,有姑姑、嬷嬷们管束着,如月还算乖巧,也就不那么在意如月身上的那些小家子气。可谁知道她居然把那些不入流、不着调的东西教给馨芳。”
尉北璀沉默了一下,道:“回京后,找人悄悄查一查,馨芳在她外祖母家里,是不是被有心人挑唆过。毕竟孙家家大业大,保不齐有两个心术不正或爱搬弄是非的,下人的素质也难免良莠不齐,保不齐是着了什么人的道儿。”
尉北璀不免想起黛玉原本的命运来,痛失怙恃,寄人篱下,可不是表面上最受宠爱,私底下还不是连下人都能说她的不是?
不过当时的黛玉是因为无依无靠无人能帮她出头,可尉馨芳身份不同,料想孙家不敢践踏她分毫,但难保有那么一两个拎不清的或挑拨离间、或搬弄是非、或为了自身利益而有心算计些什么。
尉正航点头,把此事放到了心里,想着也不必等回京,修书一封给大哥送去,最好能在他们回京之前就把事情查清楚了处置妥当,免得到时候还要惊动尉馨芳,惹她不安。
尉正航两个人都觉得尉馨芳还小,不过是一时迷乱,过两年就好了。如果水溶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谦谦有礼,温润如玉,倒也不失为尉馨芳的夫婿人选,只是他总觉得水溶城府太深,不是那么好驾驭的,至少他这个单纯的妹妹是驾驭不了的。
而尉北璀虽然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在感情的事儿上容易走极端,但他到底只是堂哥,又是送走如月的“罪魁祸首”,尉馨芳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走,他也管不了。
几个半大少年到底忽略了爱情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儿的影响力。尉馨芳敏感、胆小,可是在维护自己纯粹又美好的感情上,她却表现出了极大的执着甚至是盲目。
她非要去参加水溶举办的茶会,不给她去她就不吃饭,尉正航只能让化名白雪的斗十七陪着她去。
可去了两日,尉馨芳又无端端寻上黛玉的麻烦,实在是叫人有些头疼。
一开始只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撒了饭菜,撒了黛玉一身,书写夫子布置的功课时“不小心”弄翻砚台,毁了黛玉的功课……之类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