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贾琏就看见,项贺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大概也是想起他还要进瓦剌王庭,所以才住了嘴。
否则,这个京中礼部出来的官,保准比那副将更会“讲理”。
“不过一个小小蛮邦王子而已,他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迟早灭了他丫的!”
“还有,有些人作为我大魏的臣子,陛下钦点的钦差,竟然对一个外臣如此服帖……”
“嘘,你们也要理解,人家毕竟是要去瓦剌王庭的,这要是把人给得罪了,到了别人的地盘,自然就不好处了。
人家可不比咱们,出身金贵,自然比咱们爱惜自己的性命,不敢得罪人。”
果然是粗鄙武夫,竟然就把火烧到他身上来了。
夹枪带棒的,故意说的那么大声,生怕他听不见似的。贾琏摇了摇头,继续吃酒,充耳不闻。
吴世维故意看了看贾琏的反应,然后才压手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再敢对钦差大人无礼,休怪本将军法伺候!”
又转头对贾琏告歉道:“还请贤侄不要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都是一群不知礼数的家伙。”
贾琏摇摇头,举杯笑道:“吴世叔多虑了,各位将军本来也没说错。
都要到别人的地盘了,自然要谨慎小心一些。
在下觉得,这比多习几篇兵法,多练几年拳脚,都要有用的多。”
众人没料到贾琏不但不生气,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一时间,嘘声戏谑者有之,暗暗敬服者有之。
吴世维越发看贾琏觉得顺延,举杯相邀道:“哈哈哈,难得贤侄还是一个如此有趣之人。老夫与你,真是相见恨晚。
来,今儿一定要陪我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我们不醉不归!”
……
京中。
兰台寺后衙,林府。
骤雨初歇,紫鹃看黛玉静悄悄的坐在窗边欣赏寒月,恐其受凉,忙找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的鹤氅,给黛玉披上。
冷不然发现黛玉的小脸上,带着一行清冷,忙关切的问道:“姑娘,怎么了?”
黛玉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紫鹃想了想,猜测道:“姑娘可是在担心琏二爷?
姑娘放心吧,连老爷都说了,琏二爷此行虽然走得远,大抵是没什么危险的。
不过差事办好了,也就回来了。”
黛玉瞅了紫鹃一眼,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近来她常常做噩梦。
梦中刀光剑影,漫漫黄沙中,尸骨成山。
而这个时候,她总能看见贾琏一身带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吓醒。
她实在很担心很担心,担心自己的梦境成真。
紫鹃随意的安慰几句,又说道:“姑娘,今儿老太太又派人来了,说是明儿派人来接姑娘回去。
依我看,老太太是真的想你了。
你就看在老太太的面上,又何必定要和宝二爷怄气呢。
姑娘也知道,宝二爷对姑娘,是决计没有坏心眼的。
老太太这么急着要接姑娘回去,必定是宝二爷在老太太面前撒娇哀求的,姑娘就看在他对姑娘的这份心,也该宽容一些才是呢。”
“谁和他怄气了。”
黛玉噘嘴回了一句,然后又是一叹。
确实该去看看贾母,看看三丫头她们了。
这段时间在家里,也确实够无聊沉闷的。
之前几次贾母派人来接,都以她身子不好,或是林如海不舍,给推拒了。
此番若是再推脱不去,只怕贾母该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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