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还有不解,便继续解释道,“当年衡栢在真颜族的声望很好,十分受爱戴,据说仅次于可汗衡嵩。”
“原来如此。”贾赦在衡栢的名字下打了个问号,把从衡栢和衡嵩俩人那里拉出的箭头都指向了琅妃。
“你家老太太倒是个有意思的,看你有出息了,待你自是比以前好些,但就是端不正她偏掉的心。也怪你不吃她恩威并重那一套,非要和她应对着来。这次吓你不成,反把家弄散了,该是悔恨不已。”宋奚简练总结道。
“她没坏心,却也见不得人好。老太太还是想做受所有人供奉的老祖宗。但她不讲道理,我也就没道理供奉她。”贾赦道。
“都说我这人无情,我看你跟我很像,实则也是个无情的人。”宋奚叹道。
“不分好坏的对人‘有情’,才是真的愚蠢。”贾赦道。
宋奚:“你这事儿回头若是被人拿了参本上去,只怕会闹腾一波。先前柳州案的情况已经对你不利,这种时候,低调些更好,若是被皇帝知道你对于母亲并不孝敬,心中多少会犯嘀咕。当今圣人可是出了名的孝子,他便是明白你的情况,却也没法不顾忌外人的议论,而继续看重你。”
贾赦看他,问他此言何意。
“熬,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暂且忍些时日,离我们随心自在的日子,倒不远了。”宋奚淡淡道。
贾赦皱眉问宋奚这话是何意,宋奚笑言反问贾赦,难道就不想和他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这份脱俗的心我倒是有,却也不过是随便想想罢了。若该负责之人个个都不担责,只想着如何安逸度日,这天下岂非乱了套了。那些不平之事谁来声张,丑恶之事谁来揭露?自己躲起来,眼不见心不烦,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不必再受战乱之苦么?若真如此,我倒是愿意找块地方潇洒。”贾赦道。
宋奚闻言,淡淡笑一声,“你此言也不差,但仔细想想,这芸芸众生,自有定数,并非你一人之力,便可转变。天下还是那个天下,多个人不多,少个人不少。但对于你身边的重要之人来说,你就唯独的一个,不可缺。”
宋奚说到最后,瞳孔紧缩,很认真肃穆的看着贾赦。
贾赦听宋奚的话有点懵,皱眉想了想,然后不解地打量宋奚,“你最近是不是信什么了?”
“此话何意?”
“信佛,修道?”
“没有。”
贾赦点点头,便也不计较了,继续研究他自己的事。反正人在尘世中,总要被尘世扰,比起思想上的超脱,贾赦更喜欢务实。
宋奚无奈地笑了下,便兀自端茶自饮,也不去打扰贾赦。
隔日,黑猪便回话告知贾赦,乌丞相身边的那名小厮常出入福德茶楼。
“福德茶楼?”贾赦听着很耳熟,转即反应过来,“这不是邻家轩对面的那家茶楼?”
“正是,三个月前易主了,而今由一位姓赵的人接手。这位赵掌柜可不好相处,我几番派人前往福德茶楼打听情况,都被他三言两语不动声色的给挡回来了。”黑猪接着便告知贾赦,具体情况没有查明,不过那小厮离开福德茶楼之后,他有看到一名带着黑纱冒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骑马去了。
“你们没有跟踪?”贾赦问。
“跟踪了,却也怪了,他比小的们这些乞丐更熟悉京城的路,在胡同里三拐两拐,小的们便找不见他的人了。属下无能!”黑猪抱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