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当中却有一人站起来质疑道:“不知左相这懿旨是真是假?”这声音略显苍老,却掷地有声,不是蒋廉是谁。蒋廉不涉党争,却不耻莫青山这等反叛之举,他在朝中有些威望,这番质疑,立刻引得其他中立臣子骚动地站了起来。
莫青山面色一沉,却和颜悦色地将布帛递给蒋廉:“右相慧眼如炬,定能看出真假。”
蒋廉接过布帛看了看,确实是太后亲笔,印鉴也无误。如此看来,太后也受了莫青山胁迫。可懿旨是真,他便没有理由反驳了。
莫青山冷哼一声,抱着叶子清往龙椅上走去。
莫氏一党齐齐伏地参拜,中立派的墙头草也跟着跪地,只有蒋廉和两个臣子迟迟不跪。
莫青山看着蒋廉如一尊雕塑般直直立着,气不打一处来,平日处事圆滑的他,何曾有这样一副傲骨了?他冷冷道:“蒋廉,你为何不跪新君?”
“陛下尚在商州,何来新君?”蒋廉为人圆滑,但身受皇恩,自有文人的傲骨。
孙彪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要将这个固执的老头按在地上,却被莫青山呵住了。
莫青山有他的考量,蒋廉在文臣中颇有威望,若不能让他臣服,那他的所为终有污垢。他一生重名声,此番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却仍不愿染上污点,好言相劝道:“右相,陛下中毒昏迷,怕是不能醒来了。我此番行为,也是为天下苍生计。”
蒋廉冷笑:“什么天下苍生?你若真为苍生计,便应该寻药问医,救陛下于危难。即便陛下不能醒来,江山又岂能交给这样一个幼子?莫青山,你做着大逆不道之事,还妄想保住一世清名,真是愚不可及。”
莫青山被他戳中心事,脸色难看之极,横眉怒目道:“来人,将这个老匹夫给我押下去......”
“莫左相,你好威风啊。”深沉冷冽的声音似一阵夜风飘进了殿内,随之而来的男子如天神般降临,丰神俊朗,墨衣翻飞。随之而来的卫尉,火速控制了大殿。
蒋廉面色一喜,激动道:“陛下......”与蒋廉同进退的两个臣子一改刚才紧张的神色,面上露出希望。伏跪在地的中立派却局促不安,如今是站了不是,跪也不是。御史李城的面色也白了白,惶惶不安,偷眼看了莫青山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稍稍宽了心。
这一瞬间,莫青山的脸色经历了多重变幻,从震惊到慌乱,从慌乱到镇定,从镇定到狠绝,从狠绝到冷静,每一种心思快速转换,让人几乎捕捉不到。他看着完好无损的叶子辰,冷冷问了一句:“你没有中毒?”
“你很失望?”叶子辰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似嘲讽,似冷笑,墨色的眼眸泛起过往的回忆,“朕确实中毒昏迷,不过,朕运气尚佳,没有像皇兄那般被你毒死。”说到后面,他的话锋一转,凌厉如刀。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先帝病重,不治身亡,原来竟然是被人毒死的。
“我毒死先帝?”莫青山脸上的茫然一闪而逝,不过,他可没有耐心在往事上纠缠,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改朝换代的大事,当即脸色一暗,不再顾及君臣之礼,□□裸地逼宫,“既然陛下醒了,便亲自下诏传位吧。”
叶子辰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从容不迫道:“莫左相如此胸有成竹,倚仗的可是北军?”
莫青山对自己的部署很有自信,当即得意道:“是又如何?”
叶子辰长身玉立,姿态雍容,淡淡道:“很可惜,你寄予厚望的北军不会来了。”
“你说什么?”莫青山嘶声问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朕已经派人凌王和幽都令分别去东门和北门,拦住了你掌控的北军,他们赶不来了。”叶子辰的声音淡漠如水,“能进入皇城的只有高哲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