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辰未料到她会惊醒,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笑了笑:“吵醒你了?”
庄蝶依以手肘撑床,正要起身,却被他压了回去,只听他温言道:“云鹤说你身体虚弱,躺着吧。”
叶子辰为她盖好薄薄的锦被,幽幽道:“朕说几句话就走。”
庄蝶依眨了眨眼睛,表示洗耳恭听。
叶子辰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着桌案上那盏灯:“商州水患大体尘埃落定,后续之事商州郡守自会处理。这几日,朝中局势不稳,恐生祸乱,朕要悄悄回去。”他又将视线转回来,落在她的脸上:“你身子虚弱,暂且待在这里休养,可好?”
庄蝶依心思玲珑,立刻明白他话中的深意:“好。”名为休养,实则替他掩护,只怕除了他的心腹,无人知晓他已经醒了。
叶子辰知她聪慧敏锐,见她如此爽快,却不知是喜是忧,又郑重道:“待朕处理完朝事,便来接你回宫。”
庄蝶依一言不发,默默眨了眨眼。
叶子辰又交待了几句,大抵是让她好生将养,子时将尽,他才离去。
翌日清晨,天空昏暗,远山是触手不及的灰色。
庄蝶依如往常一般,起床更衣,洗漱用膳,身体残留的余毒并无大碍,只是暂时身体虚弱而已。用罢早膳,她便前往叶子辰的住处,却在回廊上遇到了云鹤。
门口的侍卫持刀而立,亦如往昔。
庄蝶依踏入叶子辰的寝室,如她预想一般,人去楼空。
身旁的云鹤似乎并不知晓叶子辰已经不在,满脸的惊愕,怪异地望着庄蝶依如常的神色,眼中有问询,直觉她知道一切。
庄蝶依环视一周,走到书案上拿下一卷书,漫不经心道:“陛下已经回宫了。”
云鹤昨夜刚见过叶子辰,脑子一转:“陛下假装中毒昏迷,人却不见了,莫非朝中生变?”他的话中隐隐透着担忧。
庄蝶依闻言,却无一丝忧虑,翻着手中的书卷,瞥了他一眼:“我们要在这里待一会儿,你不找些事做?”
云鹤看了看书案,问道:“有医书吗?”他爱看书,不过,仅仅只是医书。
庄蝶依聊赖地看着,一目十行,漫不经心答了一句:“应当没有。”
云鹤不死心,将书案上的书翻了一遍,果然没有,无奈拿了一本闲书,可惜看了两页就昏昏欲睡,完全提不起兴致。他重重合上书卷:“不如我替你诊个脉?”
庄蝶依扬眉看他,眼中噙着一丝笑意,抬了抬手,示意他随便诊。
云鹤立刻搭上了她的脉,与昨日想比,余毒清了一些,他怪异道:“你的血真是神奇,竟然可以吞噬余毒。”难怪她不需要他的药方,不需要服药解余毒。
庄蝶依沉默。神奇的不是她的血,而是赢殇。她的技艺,性子,甚至体质,都是拜赢殇所赐。
室内短暂的沉默,室外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
庄蝶依放下书,留不会武的云鹤在室内,缓步走了出去。她站在廊道下,静静看着混乱的战局。来人清一色的黑衣,以黑巾蒙面,与侍卫缠斗,实力伯仲之间。不过,无人是尹姿的对手。
尹姿一袭青衣,如飞旋的青叶,唰唰而过,与她对战的黑衣人不是对手,个个脚步虚浮,节节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