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方再次抬眼看她,他死板着音调,“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所慕,”
“何况,来之不易。”
贺元点头,“是了。”又说:“那荷花怎么如此不合时节,看着有些讨厌。”
她站起身。
他看着她,往桥下而去。
身姿摇曳而脆弱,哪里担得了母仪天下。
待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韩方缓缓解开外衫。
他的眼中,是那朵早荷。
最终,他停手,又慢慢系回。
那朵荷花,依旧不合时宜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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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贺元见过一面王良,还是在了清涧寺。
她去那,不过为了那里有她仅剩的亲人。
虽然,他云游未归。
她在看着佛像怔怔许久,为明华贺意燃了香。
她在不安,谁都知晓。
回了后山小亭,主持为她布上一席素斋,她许久未吃,有些嘴馋。
宫内的御厨自得手艺精妙,却总没得那般乡野味儿。昔年明华为她要的方子也随着那把火烟消云散。
王良是在这时出现的,比起上回的巧合,贺元猜他是故意。
而贺元随身带着的侍卫宫仆却在后山前,王良是从里至,竟没被发现。
他仿佛永远都是那般斯文君子模样。
王良站在亭外,“元元。”
王良走前来,他一扫素斋,也不理贺元眼里厌恶,径直入座。
贺元开口嘲弄:“我怎么不知晓你竟是这般厚脸皮。”
王良拿起竹筷,往素斋一夹,慢条斯理喂进嘴里。
贺元气得不行,“王大人,我几时让你用了。”
她恶心他行事难看,就要起身而去。
谁想王良慢吞吞开了口:“元元我还记得,你曾说,王府新进的厨子味道比这清涧寺好上不少。”
他扯起旧事,贺元嫌他没脸没皮,轻嗤道:“我腻了。”
王良轻笑,“那时你也说早腻清涧寺。”
那还是和明华最后一次来寺,一番趣闻转告了王良,没想到他只字未忘。
贺元将盘碟往外一扫,菜汁洒落,脏污不堪。
她开口,“我腻也好,不腻也罢,与你都无相干。”
王良似是没被惊扰 ,他端起桌上碗粥。
“我就是没明白,元元你的欢喜怎么会来得这么轻易,又去得如此之快。”
贺元没答话。
王良轻轻舀一起一勺粥,“元元,欢喜不是这般的。”
“那日,你说你欢喜过我,可是你的欢喜,我们足足七年的夫妻情分也不过让你几月后就跟了阮七 。”
“哪有这样的欢喜啊。”
贺元眸色冷淡,“怎么,你说这么堆,是你后悔了,不甘心?可王良你要知晓,我从不原谅背叛我的人。”
她小心远离碎瓷,往外走。
只听得王良对着粥道:“牛乳粥啊,元元,你知道我从来不吃牛乳的吗。”
贺元她,自是从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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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是大婚前夜回的宫,和阮玉分殿而睡。
晚间,阮玉依旧不知规矩,偷偷跑来。
贺元刚沐浴完,她散着刚烘干的乌发,见他轻笑,“桌上放了果儿。”
阮玉立时听话去看,那竹篮中的果儿看着小而涩。
他却是一眼认出,正是冷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