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轻柔道:“妹妹呀。”
贺元鸡皮起了一片,她斥道:“你攀哪门子亲,走开。”
她只当柳氏比她大上两岁,全然不管这声“妹妹”的深意。
柳氏离她更近几步,她抚摸着已高高隆起的肚子,笑:“未想到,在此时遇着妹妹。”
贺元的火被引着,她骂道:“你不是特意为此而来,我到不晓得什么时候乐安肯宴请你这般人物。”
柳氏细眉细眼漾了开,“多年未见,妹妹还是这般,难怪王郎屡屡为你发愁。”
她噗哧一笑,说:“妹妹,你猜愁什么。”
贺元懒得听,就要走。
柳氏却一把抓住她,不肯道:“愁如何休掉你呢,王良说,妹妹脾气虽大,可这身后的家世背景。王郎有些舍不得。”
贺元脸白得吓人,她使了力气往外一拉扯手,柳氏惊恐尖叫朝后倒去。
贺元也被吓住,立时就抓着她,柳氏却一把推开,软软倒在了地,幸得是软地,没当即落了血。
赶巧似的,乐安与阮曼等人也过了来。
此时此景,谁还能不明白。
阮曼立时尖叫:“去叫御医!”
柳氏哭啼不已:“我晓得妹妹你怨我,当年你若不逼王郎,哪有这一出,可你怎么能伤我孩子。”
乐安急的赶紧吩人去叫御医,责备看向贺元,怪她:“表妹,你再恨她也不能伤人子嗣!我原以为,你是最懂得子嗣之痛!”
周遭妇人窃窃私语声加大,她们这些世家妇,哪里看得上柳氏,可贺元这般行径倒惹得侧目。
到这里,贺元再蠢也明白,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她面色难看,指着柳氏斥道:“你怎么拿孩子来设计我,你就不怕真伤了他!”
柳氏只顾哭啼:“妹妹你休要再辩!”
贺元抽了鞭,气得不已:“我能抽你一回,就还有第二回 !你哪里配做母亲!”
鞭子却被人一把夺开,贺元回头一看,正是白氏。
白氏把玩着鞭子,冷淡道:“表妹怎能再次加害这妇人”她又轻言:“这鞭子,我倒在那王爷那见过,不晓得。”
贺元一把推开,鞭子也不拿,就朝外走去。
阮曼追了来,“元表妹,你别气。”
到了门外,贺元才转头对她冷嗤:“倒是条听话的好狗。”
阮曼神色未改,笑道:“表妹可莫忘对本宫行礼。”
贺元不理睬,就往外走,四周守着的嬷嬷却拦住她。
贺元见此,不禁冷笑,当真行了礼,她嘲笑:“为这个礼,这般手段也能使出来,就是不晓得阮曼你受不受的住。”
阮曼笑开:“贺元,这还是开始呢,你可好好等着。”
“我怕你不成,当日你们姐妹被当作丑角,今日还是如此!”贺元不屑出声,转身离去。
阮曼留在原地喃喃出声:“贺元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贺元?我看如今还有谁护你。
不多时,梅园一事又被传在了世妇圈里。贺元的名声坏的不能再坏,哪里上心这些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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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诸王已尽数到了金都,阮七邀了宗室大摆宴席庆贺。
那日,下了这年初雪,
贺元裹了厚厚的斗篷,整个人都似了玉团。
院子里难得有了喜气,白毛毛的雪片讨人欢喜。
贺元也起了几分兴致,一伸手,抓了好几片雪花。
临去宫里前,还特特嘱咐,让堆个雪娃娃,她回来得亲自玩耍。
宫里喜气洋洋,这还是阮七登基以来最大一次宫宴,宫中为此精心极了。贺元这么一瞥,似都能看了热闹气。
太皇太后处也是热闹,不少王妃前来拜她。
贺元一来,太皇太后就招她过来,对诸王妃笑:“哀家这个元元,比小姑娘还娇气,又成了个圆团子。”
诸王妃多是中年,也慈爱看来,这番眼神将贺元渗得不行。
她像到了自家,脱下斗篷撒起娇,“我才不圆。”
厚重的衣物一撤,身段就显了出来,她转来与诸王妃行礼,艳容带笑。诸王妃也不禁感慨丰姿冶丽,尤物之态。
贺元自是看见白氏也在此,她坐于角落,周遭一个人也无,显然受了冷落。
贺元想起她那金丝软鞭,谁能想折于她手,更懒得去理。
王妃们嘘寒问暖完,才一一退去,白氏也混于其中,草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