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久就会追来!不知姊姊为何如此关心他!”
万紫琴分明有点醋劲。
佩佩微微一笑,道:
“姊姊喜欢他嘛!”
万紫琴突然转身,道:
“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等他好了”
佩佩伸手抓住了她,道:
“小妹,别吃我的醋,姊姊今年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不是姊姊老气横秋,若是姊姊早点嫁人。我的女儿也该有你大了”
“你?”万紫琴玉面红晕,道:
“姊姊你别骗人,你绝不象三十多岁之人!”
董佩佩怆然道:
“姊姊十八年前被康八以百两黄金买去,作他的妾女。算算看,该有多少岁?”
万紫琴不由一震,上下打量一阵,心道:
“原来是康老贼的侍妾,此女既然甘趋下流,谅也不是好女人”
佩佩当然知她的心意,肃然低声道:
“姊姊虽是命苦之人,但因康八不能人事,所以迄今还是清白之身”
“这是真的么?”万紫琴有点不信,因为十八年相处,似不可能保持清白女儿之身。
佩佩贴在她的耳边,把自己的身世简略说了一遍,并说出康八的借种奇事,只是未提及岳家宇和她曾有一次肌肤相亲而己。
万紫琴红着脸道:
“佩佩姊姊,我错怪了你”“不要紧!这正表示你极关心他!”
万紫琴道:
“既然岳家宇是去找康八的,怎会和你混熟了?”
显然他仍不太放心,这正是女人多疑的毛病。
佩佩微笑道:
“他为了获得一件奇宝,不得不和我接近!”
“什么奇宝?”
“‘墨玉诛心球’!”
“啊!”万紫琴失声惊叫一声,楞楞地凝视着佩佩,一脸惭愧之色,道:
“原来那那件奇珍是姊姊的!”
“不!应该说是康八的!我用点心机,骗过康八,声言山我保管。然后交给岳小弟!”
“姊姊救命之恩,小妹”万紫琴盈盈拜倒,悲声道:
“姊姊再生之恩,小妹不知如何报答”
“快起来”
邓子瑛早巳力贯双掌,趁万紫琴拜倒,佩佩去拉她之时,集平生之力,推出一道扇面形罡风,企图一举击毙四人,连“墨弓大郎”和婴儿也包括在内。
岂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岳家宇正要现身,突见一个头戴布罩之人电掠而至,大头一晃“蓬”地一声,将邓子瑛的掌劲倒震而回,地上砂尘暴溅。
来人正是“鬼王”康八,把邓子瑛震出一丈多远,这贼子知道后面可能能还有人来,不敢久留,趁势倒纵,疾奔而去。
岳家宇正要去追,立即打住,因为佩佩和万紫琴二人联手,恐怕也不是康八的敌手,况且后面可能还有高手赶到,而梅友竹和二位舅母迄今还未赶来,设若离去,再使万紫琴和佩佩遭了毒手,那真是遗憾终生了。
心念及此,只得眼望着那邓子瑛消失在夜色中。不由暗自切齿不已。
康八“嘎嘎”狞笑一阵,阴声道:
“贱人!你想不到这么快就会遇上老夫吧?”
佩佩惊魂未定,冷笑道:
“我是来找你的”
“胡说!”康八厉声道:
“老夫知道,你是想我的‘墨玉诛心球’!”
“笑活!”佩佩冷冷一哼,道:
“人家为了这个孩子,不得不去找那个接生之人,所以不辞而别”
“贱人!你扯谎也得不离谱儿!你和梅友竹同床之事,迄今还不到四个月,哪里能生下孩子来?”
佩佩成竹在胸地道:
“亏你是武林知名人物,连自己的妻妾也弄不清楚!告诉你吧!我和他早在九个月以前就”
她含羞低头,伸手抚摸着婴儿的面颊,就象一位年轻的母亲带羞害臊一样。
岳家宇暗暗佩佩她的急智,也只有这样说,才能瞒过康八。事实上佩佩仍是处子之身,她此刻含羞低头,也不完全是做作,一个黄花闺女,自认曾生过孩子,自不免心头鹿撞。
康八沉声道:
“简直是信口开河!你若是八九月之前就怀了身孕,老夫怎会未曾发现?”
佩佩冷冷笑道:
“我在‘黑暗别府’中,极少与其他姬妾往还,而你也很少见到我,况且自我有了身孕之后,你很少在‘黑暗别府’之中”
康八激动地道:
“佩佩!这是真的么?”
佩佩幽幽地道:
“是假的!你千万别上当!事实上我也不愿意把孩子交给你,我知道你要用药水泡他,叫他受苦,我并不希望他成为武林高手”
康八大步走近,道;
“佩佩你错了,身为武林中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武功过人!”
佩佩冷笑道: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你本身的武功也不见得高绝,怎能使他一鸣惊人?”
康八接道婴儿,摸摸婴儿的头颅,大声道:
“你别担心!并非我自己调理,而是有一位绝世高人亲自动手。十余年之后,这小子必然震惊武林”
他嘿嘿狞笑道:
“咱们为父母的,虽然未能扬名武林,若能有个出色的后代,亦不枉此一生”
岳家宇慨然一叹,心道:
“世上无耻之人,恐怕康八首屈一指了!自己不能人事,以娇妻美妾向别人借种,还有脸期待下一代”
那婴儿又“哇哇‘啼泣起来,似也知道命运乖舛,康八抱着微微摇晃着,看来十分喜爱。
康八低声道:
“佩佩!我希望你速回‘黑暗别府’,这孩子交给我”
佩佩焦灼地道:
“不行!这孩子是是”她本要说是人家的,立即向’墨弓大郎”望去。
“墨弓大郎”这半天冷眼旁观,十分惊异,当然也惊骇佩佩的说谎技巧。这孩子分明是“银弓小二郎”的,她却冒充是自己生的。
“墨弓大郎”冷笑一声,道:
“康大侠,这孩子真是你的么?”
康八本未把他放在心上,所以自现身以来,并末向他招呼,乍闻这句话,不由大怒,因为他以为对方在讽刺他,暗示是借他人之种。
康八虽然无耻,也有羞恶之心,当然怕别人提起这件事来,不禁杀机陡起,回头阴阴一笑,道:
“大郎,你看那边谁来了?”
“墨弓大郎”不知是计,回头一看,康八单臂一撩,出掌不带风声“卜嗤”一声“墨弓大郎”脑瓜粉碎,倒了去。
佩佩和万紫琴不由大怒,万紫琴厉声道:
“老乌龟,你本来就是一个寡廉鲜耻之人,岂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墨弓大郎’虽非侠义中人,却非险恶之徒,以你的身份,就是要杀他,也该让他有还手的机会。看起来你这老贼比‘银弓小二郎’还要卑鄙”
康八狞笑连连,冷峻地道:
“老夫一向如此,凡是揭我疮疤之人,不管有意无意,都容他不得,你等二人既然遇上了,也难逃毒手!”
佩佩和万紫琴骇然退了三步,同时提聚功力,准备联手一搏。
但佩佩心里清楚,她们二人联手.也未必是康八的敌手。
万紫琴冷笑道:
“老贼,你别自我陶醉了,那婴儿根本就不是”
“住口!”岳家宇一掠而出,向万紫琴瞪了一眼,厉声道:
“你和这无耻老贼罗嗦什么?此女既是佩佩姑娘所生,在名义上来说,当然也是老贼的儿子”
康八骇然退了一步,脸上表情如何?因他戴有面罩,无法看清,只见他四下看了一阵,闷声不响,一个倒纵狂奔而去。
“快追!”佩佩大声道:
“这孩子不是。”
岳家宇连忙摇手止住,低声道:
“紫琴!你本是聪明之人,怎地也会做出这等傻事来?”
万紫琴柳腰一扭,冷冷地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
岳家宇尴尬地搓搓手,慨然道:
“刚才设非佩佩自认是她所生,以康八的手段,会马上弄死此婴,那样一来,小兄真是罪孽深重,百身莫赎了”
佩佩点点头道:
“不错!如果琴妹刚才说出此婴不是姊姊所生,那老贼必杀此婴,但不知此婴到底是谁的骨血?”
岳家宇长叹一声,把万紫琴误会及“小桃红”谷妙临危托孤之事大略说了一遍,道:
“二位想想看,设若此婴被害,小兄岂非白忙了一场,谷妙地下有知,也必定无法瞑目。”
佩佩拉着万紫琴的手,走到岳家宇面前,道:
“喏!姊姊作一次和事佬,你们之间本就没有误会,只怪凭空出现一个白琬,而造成误解。现在既已说明,就不必再呕气了”
她把万紫琴的手交给岳家宇,但万紫琴立即抽了回去。
佩佩肃然道:
“姊姊还有点事,必须马上离开,二位再见了”
她为了避免嫌疑,转身疾奔而去。
岳家宇不敢让她单独一人在江湖上走前,立即大叫道:
“佩姐佩姐。”但佩佩头也不回,一会失去身影。
岳家宇微微一叹,道:
“琴妹你,现在还不了解我?”
万紫琴道:
“谈不到了不了解,假如因为我而使你得罪了吴明夫妇和白琬,那真是”
“快别说了!”岳乐家宁肃然道:
“你应该知道,自始至终,我就未喜欢过白琬,只因为她是吴明夫妇独生女,我既然遇上了,就须保护她!”
他慨然道:
“至于上次在莫愁湖畔的约会,那是白琬化装她的表兄,故意离间我们,其实她根本没有表哥,你若不信,莫愁湖畔一株大树上,还有我留下的字迹呢!”
万紫琴幽幽地道:
“我已经看到了”
岳家宇道:
“那好极了!既然看到了,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万紫琴冷冷地道:“听说还有一位纪姑娘,也受了重伤”
岳家宇道:
“不错!不知你怎知此事?”
万紫琴冷笑道:
“你不希望我知道是不是?”
“哪里!”岳家宇肃然道:
“紫琴,她是一位好姑娘,但为了你,我坚决拒绝她的以致使她身负重创所以你不该妒嫉她”
万紫琴厉声道:
“谁说我妒嫉她来?”
岳家宇道:
“但愿如此!她现在如何,尚不得而知!”
万紫琴冷笑道:
“好端端地,和我一样!如果你真喜欢她,她马上可以做新娘子”
岳家宇不由大喜,道:
“紫琴,你是见过她了?”
“何止见过!我们还是好朋友呢!”
岳家宇激动地搂住她,道:
“琴妹我早就看出你不平凡”
“哼!如果我真是一个不平凡的女人,就不会误会你,也不会被人离间,更不会被另一个女人的遭遇所感动,而使自己陷入苦恼之中——”
岳家宇柔声道:
“琴妹,这正是你不平凡之处,人总归是人,是人就有感情,我认为这才够人情味!我有你这位好妻子,真是”
万紫琴大力挣开,冷笑道:
“早得很呢!别自我陶醉!”
岳家宇长眉微挑,神秘地一笑,轻轻掩近,在她手臂上拍了一下,道:
“贱人!你现在玩野了,可以三五天不回家,终日与那些赌徒在一起,当然没有把我这丈夫放在心上!”
“啪啪”两声,他又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道:
“可是孩子在家生疹子,终日叫闹,派人去找你,你非但不回家,反而叫人回家要钱!今天我非揍死你不可”
万紫琴忍不住“噗嗤”一笑,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我不管!你这无赖”一头钻入岳家宇怀中,两人笑作一团。
黎明带来清新之气,山野中花草带露迎风招展,黄鹂初展歌喉,为他们谱着欢乐的曲子,他们紧紧地拥抱着,让两颗心互诉着缠绵的离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