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繁什么也没说,抽出一张纸给乔意洲把眼泪擦干净,只是新的又很快流下,像是怎么也擦不完。
很早之前路繁就知道乔意洲共情能力很强,这种特质让他容易入戏,也就是业内常说的体验派。这样的表演方式已经不能说是在演,而是去成为那个角色。
这个故事本身悲剧色彩就很强烈,而且他觉得会让乔意洲在意的地方是,剧本是由真实事件改编而成的。
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真的存在这样的两个人,比故事本身更令人难过。
路繁连人带羽绒服一起抱进怀里,身体紧贴着,心跳频率达到了某种共振。
“原来你们在这…”小跑过来的茵茵语气有点急,但看到抱着的两个人时惊到噤声。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们:“那个那个…李哥说这边收拾场地还要好一会儿,让你们先坐车回去休息。”
说完就立马溜了。
乔意洲缓了过来,发现路繁肩前的衣服洇湿了一小片,脸上顿时有点发热。
路繁没在意:“走吧。”
返回别墅的路上很空,两旁的灯将马路照得明亮。
车程不短,又是凌晨,乔意洲抗不住整日的疲惫,靠在车窗上熟睡着,只是眉间还存了些不易被人察觉的愁云。
路繁身上也累,但却没有睡意,只靠在椅背上闭眼听歌,耳机里播放到了某首老歌,他睁开眼。
这首歌在他歌单里放了很久,他也听了很多很多遍,但还是抵不过几年前在ktv听乔意洲唱的那一次。
他坐直了去看乔意洲,视线流连几圈最后落在他的唇瓣上。
乔意洲的唇形好看,只是微微抿着总有种淡淡的疏离感。
但此时,他的嘴唇肿了些,泛着比平时更艳的红色,像一颗刚从水里沥出来的熟樱桃。
仿佛轻轻一捻,鲜红香甜的汁水就会溢出来。
他必须要承认,最后在导演喊卡的时候,他生出了不想结束的心思。
和乔意洲不一样,路繁一向出戏快,他将角色和现实厘得很清。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蒋之淮,但却想吻眼前这个人。
路繁能感觉到,从他冲动之下参加了这档综艺,有些事就像拨倒了首位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不受控制起来。
他现在可以抽掉其中一环,让它停止。
可他不想了。
到别墅时,墨黑的天已经开始褪色。
司机大半夜开了一路车,此时连打好几个哈欠:“到了。”
“辛苦您了。”路繁开门下车,将车门轻合上。
然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将熟睡着的乔意洲抱出来,朝别墅走去。
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切的司机大哥张着嘴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