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害怕的频率转着车把,半晌冒出一句:“也未必误了时候。”
姜锦春用手指戳了两下他的后背:“未必?就这车子,你两点二十能到?”
赵智强小声说:“快得话两点十五。”
裴玉廷看了看手机,两点过了十五分,老夫妇才出现。
裴玉廷等得有点冷,想速战速决:“你是来交接的吗?”
老人:“是,阿彪让我来的。”
裴玉廷咬碎了棒棒糖,将棒塞进了裤兜里包烟的卫生纸里,活动了一下手腕。
下一秒,两声皮肉击打在皮肉上的钝声震开来,老夫妇应声而倒。
裴玉廷把老妇拖起来,她近距离一看,发觉此人有些眼熟。
似乎昨天早上在菜场见过一面。
梁幼灵躲在树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以防叫出声来。
她离得远些,没看清来的是什么人,但裴玉廷那快准狠的一击明明白白告诉她——
要躲好了。
裴玉廷把老夫妇一一拖到早已挖好的、用树枝掩盖的坑边,老夫妇身体与土壤、落叶摩擦的簌簌娑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震耳欲聋。
梁幼灵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震天动地,僵着脖颈看被拖的人没有任何挣扎,恐怕凶多吉少。
就算还有气息,多半也在劫难逃——
裴玉廷挑了一根粗树枝,试着往坑里扫了一点土。
紧接着,她伸手一推,那人旋即滚入了土坑里。
天色仍暗,梁幼灵心中挣扎不已,一边是良善道德,一边是自身安危,扯得她头脑发懵。
待裴玉廷填了一半的土,梁幼灵终于醒觉过来。
她想要摸出手机,打算发短信报警,再不济也录个证据,谁知她刚一动,裴玉廷就警觉地转过了头——
那一瞬,梁幼灵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个词。
鹰视狼顾。
梁幼灵的呼吸停了一瞬,手也不敢再动。
她勉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阿门”念了一圈,才又大着胆子、颤着睫毛抬起眼皮。
万幸,裴玉廷已然转回了头。
梁幼灵逃过一劫,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捱到三轮车拖着老年代步车驶离坟场,她才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
谁知又冷又惊之下,她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缓了好一会儿,梁幼灵才爬起来,摸索着往裴玉廷埋人的地方去。
她捡起裴玉廷丢在一边的树枝,勉强镇定着挖那片松动的土。
或许还来得及救人一命。
可当她扫开了一片土,将树枝往下一插,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树枝没入土中很长一截,却还是没有碰到人身体的感觉。
梁幼灵在坑中四处戳了戳,皆是如此。
薄云移开,月辉洒落,梁幼灵恍然抬头,一切好似黄粱一梦,哪有什么击晕活埋,更无什么菜场女人。
就连裴玉廷在坑边翻动泥土的痕迹,都被她自己刚刚一顿操作破坏了,什么证据也没有剩下。
梁幼灵是真有些糊涂了:眼睁睁见陷入坑中的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裴玉廷略微抬起身子,有些吃力地蹬着三轮。
她长呼了一口气,把车停在路边,抽出兜里的烟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