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等警报响起再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安全舱;船长是要为全船人性命负责的,除了发布警报,还必须最后一个离开岗位,因此也留了下来。
难得在演习开始前的最后时刻,驾驶室里只剩他们两人。
“天气不错。”许衡率先打破沉默,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话题。
男人抬眼瞧了瞧她,复又将视线调回海图上。
许衡顿时就没了循序渐进的心思,干脆清清喉咙道:“喂!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意见?”
这次,他连眼皮都没掀起来。
回想两人之前交往的点滴,许衡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阎王。连吃几天的鸽子肉,身体里火气都旺得不行。见自己五次三番搭梯子,对方却始终犟着不下台,她渐渐也来了脾气。
“我最近一直在驾驶室好好待着,没做任何逾矩的事情。就算真做错了什么,也麻烦明白讲出来,好吗?这样阴阴阳阳的,真的很没有意思。”
王航斜睨一眼,冷声道:“许律师,你想多了。”
下一秒,他抬手按下那枚只有船长在紧急情况下才能按响的红色按钮,尖锐的警报声随即在全船响起,宣告演习的正式开始。
许衡恨恨地跺了跺脚,却也只能按照之前的安排,转身跑向“安全舱”。
这里是机舱集控室的一部分,前后都有可以单向关闭的阀门,常年预备着充足的水和食物,通风系统独立运行,确保内部人员安全。
除了入口隐蔽,舱内还留有焊脚,可以将阀门彻底封闭、焊死,确保无法从外部攻入。
如今大多数新建船舶都设有类似的密闭仓。如果抵抗海盗登船失败,船员们还能迅速地统一撤离到此处,据守不出。海盗上船找不到人,也没有办法进入机舱、启动船舶,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许衡的任务是清点人数,确保险情发生时,所有人都已经安全转移。
演习模拟的是最糟糕的状况:海盗通过绳钩挂到船上,突破甲板的封锁强行登临。各部门船员会携带贵重财物和尽量少的个人物品,先后撤入安全舱。
一个、两个、三个……她嘴上数着数,心里却是慌乱的,只为王航刚才那寒彻人心的态度。
她怪自己太沉不住气,一下子捅穿了两人之间的玻璃纸。原本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如今怕是再也不行了。
尽管赵秉承曾提点过很多次,说没有城府做不了律师,但许衡就是没办法掩饰自己的任何情绪,无论喜乐好恶。
王航最后一个进舱。
按照之前的部署,机舱里已经停车断电,“长舟号”变成一艘死船,静静地漂浮在南洋海面上。他从黑灯瞎火的舱外摸进来,长腿差点被台阶绊倒。
许衡忍不住上前扶了一把。
男人的手掌依然如记忆中一般温暖、粗糙,撑在她的掌心上,传递着微薄的汗意。
机舱里也没有光亮,早先下来的船员们已经躲进了较宽敞的内部空间,这里只有他和她。
许衡感觉脊背上导过细微的电流,一点点触发酥麻的感知,像毒品般刺激着大脑皮层,根本舍不得喊停。
于是她就那样静静地保持不动,任由王航的手指与自己交握纠缠,酝酿出越来越强烈的反应。
过了几秒,又或许是几个世纪,许衡终于意识到不妥,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孰料那人却在不知不觉中用力,紧紧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