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人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只有这种方法,我才能单独面见侯爷,同您说一件大事。”
“什么?”
“不知侯爷,可知晓在南褚立国之时,跟随在高宗身边南征北战的昭勇将军景莫山?”
闻言,元惊烈脸上闪过凝重。
不为别的,这位景将军,连带着景氏一族,可全都是高宗早就下令不允许提起的叛臣。
后来的人们,甚至不知景将军叫什么名字。
“你到底是谁?”他压低了声音。
那人郑重跪在元惊烈面前,一字一句:“我是昔年景将军身边副将庞龙飞之弟庞威!今日求见侯爷,只想为景将军昭雪!将军从未谋反!”
元惊烈抿了抿唇,“当年处置了景氏一族的是高宗,在南褚,景氏也断然没有被翻案的可能。”
本就是因功高震主而死,宇文家,又怎么可能会帮景莫山昭雪。
庞威道:“所以才需要侯爷帮助!”
“本侯帮你什么?”元惊烈有些不解了,“我是南褚的侯爷,跟随太子身边。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死人,去冒险得罪南褚皇族?”
“就因为您根本不是什么南褚侯爷!”
庞威忽地激动起来,面色涨得通红,“您,您是昔年景氏一族的后代啊!”
元惊烈僵了一下,眸中闪过浓浓的愕然。
“胡言乱语!本侯看你是疯了。”随之,便立刻紧蹙眉头,怒道:“李敬,把这疯子打一顿,丢到柴房去,等明日送到大理寺处理。”
“侯爷!”
庞威惊愕地喊了一声,便被李敬拖了出去。
被打了一顿后,苟延残喘的他,被扔到了柴房之中。
外头,天色已经漆黑一片。
身上剧痛的庞威,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连呼吸一下都是疼的。
他不由得后悔起来。
景将军的后代,混上了南褚的侯爵之位,早已经乐不思蜀了!又怎么可能为景氏一族报仇!
只可怜景将军死后多年,仍旧背负着叛臣的罪名。
正当庞威暗自神伤时,柴房的门却被人打开了。
“谁?”
他警惕着,看见黑暗中,走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庞。
“侯爷?”庞威愣了一下。
……
次日,天光大亮。
庞威被人发现死在了柴房,那侍卫进去看时,他早没了呼吸。
大概是活活疼死的,他的表情十分狰狞。
李敬去回禀了元惊烈一声,元惊烈连头都没抬:“本就是个疯子,死了倒是成全他了,扔到城外乱葬岗就是。”
于是乱葬岗又多了一具尸体,无人在意。
但没人知道的,是在武安侯府的人走后,那尸体醒了过来。
而侯府中的元惊烈,脑海中回响的,则全都是昨夜,庞威同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您的父亲是景将军的幼子景康!当年景氏一族突遭横祸时,您的父亲还在襁褓,被当日去府中诊脉的郎中带走,逃过了一劫!”
“景先生被带到西域,自此隐姓埋名,直到二十年后才回褚,在关南做起了香料生意,后来便与您的母亲上官夫人生下了您。”
“但十七年前,关南突发洪水,景先生与上官夫人皆因救人离世,您也自此不知所踪。”
庞威言之凿凿,“侯爷若不信,您眼罩下的那只异瞳,就是最好的证明。景将军与景先生的眼睛,全都常年蒙着一块眼罩!他们对外声称是瞎了一只眼,但其实是遗传的异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