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歌就明白了。
事到如今,宇文期竟依旧要情深意重地去见孟常宁。
还是在他因替孟常宁求情被陛下责骂的第二日。
孟昭歌不知道该说宇文期是个情种,还是说他是个蠢货。可能两者兼有吧。
她只应声:“我知道了。”
而后,便出了一趟门,到千香楼的包厢坐下,点了壶茶慢慢喝。
窗外挂着风铃。
这回,日上三竿了黑鹰才来。一翻窗进来,便有些气喘吁吁,“怎么了?”
孟昭歌看了他一会儿,好奇地问道:“你这眼怎么了?”
他眼旁顶着一块青紫。
“和殿下比试,输了。”黑鹰很淡然豁达的说着,并没有输了的窘迫。
孟昭歌心想: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有武功在身上。
又向黑鹰告知了这回寻他的目的。
黑鹰听罢,有点儿吃惊,蹙眉道:“那孟常宁刚被陛下罚到掖庭狱去,你这么做,万一害了殿下怎么办?”
孟昭歌肯定地说道:“我保证殿下不会受任何波及。”
“……”黑鹰十分质疑,但同时他又清楚,这要是不管她,殿下可能又要责怪他。
毕竟,殿下要‘两肋插刀’的……
思及此处,黑鹰便点了点头,同意了帮她带话。
二人遂离了千香楼,各行其事。
东宫中,黑鹰将孟昭歌的原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宇文练。
宇文练放下写字的毛笔,有些疑惑地微微拧眉:“她和孟常宁竟然认识?”
黑鹰先前也问过孟昭歌这句话。
继而用她的话,解释了一遍:“她说,她是荆王妃孟昭歌的朋友。”
“荆王妃?”宇文练一顿,对孟昭歌的脸,有些对不上号。
他没见过这位六弟妹。
但是知道,荆王妃是孟家的二小姐,而孟尔也姓孟。
难不成,这孟尔其实是孟家的什么亲戚?
可,先前他和孟常宁之间结束的并不好看,想来孟家长辈们也知情。
思及此处,他心底忽而一阵郁结:“若她是孟家人的话,恐怕孤不好……”
“不好什么?”黑鹰竖起两只耳朵。
宇文练反应过来,眼底闪过尴尬,立刻轻斥:“多事。”
黑鹰缩缩脖子:“那殿下要帮孟姑娘吗?”
“帮。”宇文练没任何犹豫,“她都开口了,孤自然要帮。”
…
下午,皇宫,掖庭。
身穿粗糙麻衣的宫女们,正蹲在地上费力地洗着衣裳。
面前的一盆没洗完,便又有别宫的宫女来扔了一堆新的。
孟常宁也在其中,她蹲在角落,用捣衣杵一下下地砸着衣裳,像是泄愤。
没过多久,有个嬷嬷走到她面前,说道:“先别洗了,你把这绣品先送去永和殿,苏昭仪催得。”
孟常宁如释重负,忙在身上蹭干双手,接过托盘,走出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