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唤作方袖的男子,战战兢兢看了一眼孟昭歌,当即脸色一白。
“回大人,正是她,正是她杀了我家先生!”
慕容顾又问:“你可看仔细了,你面前的是荆王妃,若误认了人,本官唯你是问。”
方袖‘砰’地跪在地上,肯定地说道:“草民怎敢骗您,昨夜就是这位王妃,晚上到了我们府中,说是有事要和先生说,便要我出去。”
“岂料,我一出去,王妃带来的人便把我打晕。等我醒来时,先生已经死了!”
他似乎很惊恐的回忆着:“我没有办法,只能将人带到荆王府求个公道。”
孟昭歌却先问了句:“是你把公羊叶的身体拉到王府门口的?”
“是啊。”方袖咽了口唾沫。
孟昭歌抿唇:“你撒谎。”
慕容顾顿了一顿:“娘娘何出此言?”
“慕容大人。”孟昭歌冷静地看向慕容顾,解释道:“昨日,我的确和公羊叶起了冲突,想来大人也已经打听清楚。是公羊叶装作他的堂兄公羊仪,招摇撞骗,我只是将他的身份戳破。”
“不错,娘娘此举,为民除害。”慕容顾客气地说道。
又话锋一转:“只是,行骗也罪不致死。娘娘所言,也不能作为方袖撒谎的证据。”
孟昭歌:“我知道,还请大人继续听我说下去。”
慕容顾忙道:“娘娘请说。”
“而后,被那公羊叶骗过的人纷纷寻仇,他的家底被搬空。而跟在他身边,名为书童实则面首的那个男人,自然也随之弃他而去了。”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跪地的男子,微微一笑:“我说得对吗?方袖。”
方袖冷汗直流,嘴唇颤抖着:“草民不懂娘娘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
孟昭歌一字一句道:“你就是那个,抛弃公羊叶逃走的,面首。”
闻言,堂上的几人面露惊愕,不过片刻,又觉得正常。
这方袖一副小白脸的样子,确实不像什么正经书童。
魏停风更是若有所思,推测道:“这么说,方袖就不可能在晚上见到王妃去找公羊叶了。”
慕容顾瞪了他一眼,觉得他话真多,忙清清嗓子,找回主场。
“若为真,那方袖之言,便不作数了。”
“假的假的!”方袖忽而激动地说道:“草民没走,一直陪在先生身边!是王妃娘娘污蔑草民。”
“你别着急,我还有证据。”孟昭歌似笑非笑,复而又问魏停风:“魏大人,你来王府时,可在街上看见血痕?”
魏停风回想了下,说道:“没有。”
孟昭歌点头:“那就对了。”
她复而指着方袖,肯定地说道:“大人,他刚刚说是他拉着公羊叶到王府门口,可那公羊叶身上全是血,若真是他拉着来的,街上怎么可能一点血迹都没留下?”
话音落下,方袖的瞳孔陡然一颤,紧张地低下头。
慕容顾则觉得十分有道理,点了点头:“不错,街上若无血迹,说明方袖在撒谎。”
说罢,用惊堂木猛地一拍桌,厉声质问:“方袖,你为何随意攀咬王妃!”
“大人!”方袖抬头,双眼通红,像是遭到了什么灭顶的打击。
他凄厉地嘶喊:“您怎能这般不分是非,就因这女人是王妃,您就要偏袒她吗?”
慕容顾被他莫名的控诉惊住了,恼怒的正想斥责。不想方袖忽而起身,直冲着角柱而去。
“朗朗乾坤,世道不公!先生!我来殉您了!”
凄惨的哭喊,像一道雷电般劈进了慕容顾的耳朵里。
他面色惊变:“魏停风!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