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艾丝崔尔颤声问道“为什么?”
“傻丫头,”贡多夫惨然一笑“父亲救女儿,还需要理由么?”
“可是可是即使如此你也不用”艾丝崔尔有点语无伦次,但她的意识还是清楚的,她知道凭贡多夫的实力,要救自己肯定有更好的办法,根本不用这样变相自杀“你根本不需要这样”
“必须得这样,”贡多夫神情肃穆“这是我对所有人的一个交待。”
“贡多夫,你你这”阿班库斯宗母看着贡多夫的目光十分复杂,既充满了恼怒和失望,似乎有些悲伤。
“什么交待?”艾丝崔尔大喊道“我不懂,你干嘛要故意寻死?!”
“女儿和母亲,”贡多夫轻声说“我最终选择了前者,所以用我的性命来换”
“想不到吧?哈哈哈哈”阿班库斯宗母突然狂笑起来“贡多夫,他其实是我的儿子,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子,但是却有了意外地用途。是的,正是因为有他,攻略奇拉赛巴卡家族才会那么顺利!但是,没想到他到头来还是误入歧途,选择了与我对抗,真是让人失望啊。你为了女儿居然敢背叛我么?那么。你就和她一起去死吧!”
“母亲,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贡多夫虚弱的说“但是就算我让你收手,你也不会听我的吧?”
“那是当然!”阿班库斯宗母吼道“伟大的阿班库斯家族之战,怎能为你的一句话而改变?!”
“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贡多夫惨然一笑,随着不断失血,他地脸色已经越来越白“但是,唯有艾丝崔尔我是不会放任你下手的,所以母亲。虽然我一生都听从了你地吩咐但这最后一次,恐怕你不得不听我的了和我一起走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阿班库斯宗母正要抽出手来再给贡多夫致命,但她的脸色却突然变了“怎么?你”“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了,”贡多夫说“我的身体,已经和我创造的湮灭空间连为一体,把手插入了我体内地你也不可能再把手收回了,湮灭空间很快就会完全吞噬我的身体。然后和我最近的你也一样”
“湮灭空间?你疯了?!”阿班库斯宗母惊叫道“你这是自杀”
话一出口,阿班库斯宗母已经知道自己的话很傻——贡多夫要是还在乎性命,刚才就不会用身体挡下自己的暗影灼烧了。
“住手!住手!”阿班库斯宗母惊叫道“你的湮灭空间会会把艾丝崔尔也卷进去,这样也无所谓么?快住手!”
“我一切都计算过了,”贡多夫淡然道“随着我地死亡,湮灭空间的维持能量消失,也就会消于无形。会被卷进的只有你我而已另外。母亲你不用试图说这些话让我动摇了,我也很清楚你正在暗中运劲砍下自己的手臂。壮士断腕虽然是不错的策略,但已经被我的湮灭空间侵蚀了的你,已经不具备这个力量了。”
阿班库斯宗母用一种惊愕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私生子,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贡多夫全都说中了,阿班库斯宗母以前就知道他擅长谋略,但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是到了连自己都能算到如此半点不错地地步。
显然,贡多夫不但计划周详,而且做得很绝,无论给自己还是阿班库斯宗母都没留下半点退路。算计人算计到把自己的性命也算了进去,对于贡多夫这个一向以谋略著称的人来说,也算是个别致的绝响。
尤其是他目光中深深地绝望和悲凉,似乎是在用最后的力量表达他对命运不公的绝望和呐喊。
那一瞬间,阿班库斯宗母的脑海中似乎产生了某种后悔。
假如,自己不是把这个儿子当做棋子来使用,而是能够好好培养的话,也许他会发挥出比索莱斯更大的作用?
也许,阿班库斯家族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但现在,一切都完了。
“活下去吧,艾丝崔尔”随着贡多夫闭上眼睛的一句低语,湮灭空间也达到了扩张地临界值。
贡多夫和阿班库斯宗母,同时消失在了一个漆黑地空间中。
而漆黑的空间也立刻失去了凭依,然后散去。
一切,重归于无。
只留下怔怔地站在原地,茫然若失地艾丝崔尔。
她伸出右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