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顾晗声音骤然凌厉,有些锋芒毕露的感觉,她问,“母亲,若是这些人不解决,她们会如何待你?白芍今次做出这样的丑事,便是大夫人也不可能放过她,何况她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母亲何苦来问女儿?母亲,你这是不相信女儿?”
三个多月前,她还没有依仗,父兄不在身边,陈氏心底慈善,为人软糯,她一个刚刚活了过来的人自然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去和白芍和大夫人为对手,但如今时移世易,十四岁的顾晗已经在那场沉水事件中溺死,如今活过来的,不仅是顾家的二小姐,还是当年的顾修仪。别人欺负她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那也不至于死罪啊?”
“母亲,那是她该的。”
说完这句,顾晗便离开了荷风院,时辰不早了,她们也该回太子府了。
赵显见到她时,已经不见了早上刚来之时的心怯,面色不是上佳,可以看出来心情也是不太好。
她看他远远走过来,径直提着裙角扑进他的怀中,纤细的胳臂刚好抱住那人眼神,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赵显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姑娘,搂着自己,而他的胳臂却无处可放。好一会他才用手臂反搂顾晗,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问,“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轻声道,“殿下,我们回家吧。”
此刻,夏阳侯府二房已经不再是她唯一的栖息地,太子府也是她的家。
陈氏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满心都是不舍,眸子里的神情都是担心,还夹杂着莫名的伤感。
她在思考,究竟是自己错了,还是怎么了?是她太心慈手软优柔寡断?
陪顾晗回夏阳侯府耽搁了一天,折子堆了一书房,全部都是上诉绥阳侯高敏的折子。赵显看着这些上诉折子,一脸嘲讽,真是墙倒众人推。谁也高尚不过谁。
皇帝春猎归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整日躺在床上不曾起来,这折子现下也是直接送进了太子府,而不是长生殿。本来还有瑞王分担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瑞王被发配,端王又一蹶不振,所有的重担全部落在赵显一个人肩上,这一忙就是这个晚上。
等到了西华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只是平日此时应该早就休息了的人,今晚却意外的点着灯,他可不会觉得那人是因为感谢他才会给他留一盏灯。
想起她下午时候的表现,之前又是只有陈氏跟她在一起,定当是自己母亲有什么话让她深思的。
等他走进去,顾晗果真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只穿着亵衣,被子被她放外边上,连个角也没盖上,他走过去将被子往她身上盖,然后轻轻抚摸着发丝,问她,“怎么不开心了?”
顾晗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头埋在臂弯里,深深地,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很久,她鼓足勇气抱着赵显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直到眼泪浸湿了他的寝衣,顾晗才慢慢啜泣出声。
赵显也不知她是怎么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红着眼睛抱着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着疼,问她,“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是蒋嬷嬷不给你吃饭吗?”
原本还伤心难过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