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身时,黑子洋洋得意地摸摸下巴,姜尚尧不由扬起嘴角。
停到国会山对面的安全岛附近,姜尚尧拨出黑子号码,接通后交代:“找你的人把车库监视录像取回来,防患未然。”放下手机,他丢一支烟给黄毛,自己抽一支点上,按下车窗静候黑子扫尾。“等我朋友过来。”
车内静寂无声,心潮起伏中,那铭心刻骨的幕幕景象随着黄毛的突然现身,在脑海里周而复始地重映。
两支烟功夫,黑子的路虎驶近,停在他车尾,开了后车座上来就嚷嚷:“哪个牛逼的?敢行刺闻山一霸聂二爷?”
说着凑近前瞅瞅黄毛,上下打量一轮后,赞说:“瞧不出啊,瘦皮猴一个,胆比肉还肥。”
黄毛阴郁地垂着眼皮,任他聒噪。
姜尚尧扬眉,“怎么个说法?”
“这一出老牛逼了,这瘦皮猴,喂,你叫什么名?”黑子等不到黄毛回答,自顾说下去:“听说在碧龙泉伏了小半年,终于轮到他伺候聂二搓背,结果聂二差点被他开膛了。”
黄毛听见开膛两字,抬眼望来,黑子呵呵一笑,后仰向座位,叹气说:“别高兴太早,没绝命,送去医院了。喂,你叫什么?跟聂二有什么仇?杀父?夺妻?”
见黄毛神色黯然,黑子幸灾乐祸的兴奋淡了几分,郑重问:“凶器丢在现场?”
他身上一股条子味,这话更像审讯的语气。黄毛不易察觉地往车门方向蹭了蹭,姜尚尧凝视他动作,淡淡说:“物证很关键,干活不干净要惹大麻烦的。”
黄毛迟疑了半晌,说:“搓澡毛巾包着刀把,没留指纹。”
黑子闻言扬眉,方想说话仔细一看黄毛那白惨惨的皮肤和刻意染黑的头发,他眉心一跳,眼带疑问地注视姜尚尧。
姜尚尧明白黑子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是谁,微一点头证实了黑子的想法。接着问说:“最近几年在哪儿混?”
“南方,打工。”
“去碰聂二做什么?”
黄毛望他一眼,以沉默作答。
姜尚尧沉吟许久,将烟头丢出窗外,探手拉开副座储物箱,顺手抄两方现钞丢给黄毛:“拿去治胳膊,还有,出去就别回来了。”
端坐在后座的黑子闻言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欲言又止。
黄毛拾起腿上的钱,凝视姜尚尧,突然嘴唇颤抖,“姜哥,我对不起你。”
“以前的事,不提了。”姜尚尧探身帮他开了车门,“去吧,自己小心。”
黄毛怔怔地,没料到能这样轻易地走脱。只听姜尚尧继续说“那时候都还是孩子,你,……景程。”
他再次深深凝视姜尚尧一眼,吸一口气,转身推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