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总之不敢看许泠音,连余光都不肯装下那个震惊的女人。
安益清想掐一把手心, 指头硬邦邦。她想快速逃离露台, 地上有双无形的手,死死拽住她, 难以动弹。
她听见风声在耳畔呼啸,许泠音的呼吸在谱曲, 还有自己心跳的无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 音乐声突兀地响起。
许泠音的电话。
安益清如梦初醒,眼睛终于能转动了。
脑子清醒一点点,她不动声色把手藏在身后, 用力抓了抓手心。
指甲扎到软肉,流淌尖锐的刺痛。
疼痛唤醒她宕机的大脑。
她悄悄吸一口气, 稳住自己轻到卑微的气息,眼眸垂下去。
准备趁许泠音接电话,偷偷溜走。
余光瞥见许泠音拿出手机,安益清无声地挪动步子。
嘟——
电话挂断了。
安益清的脚步立刻停住,不假思索地转个弯, 绕过桌子,对着许泠音鞠一躬。
“很抱歉, 对你产生这么大的误解,我回去好好反思。”
她表情犹如无风的水面,十分平静。
仿佛尴尬不是因她而来。
她情绪波动向来比较小,所以,情绪大时,表情也不会很夸张。
在她努力的克制下,更显得神色自若。
大概许泠音震惊于她的冷静,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既没有因误会而生气,也不像初见时那样,喊打喊杀。
目光落在安益清身上,颇为复杂。
安益清抬眸看她一眼,努力压住心里翻滚的浪潮,丢下一句“早点休息”,快步跑回房间。
此刻坐在办公室,再回忆这段经历,恨不得给自己消除记忆。
平静?遇到脚趾扣城堡的事,她实在没法保持一贯的平静。
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安益清怕自己表情太过狰狞,吓到黄芊。
黄芊坐她旁边,关注好久了。
看她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无奈,坐立难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老师,今天有什么好事?我看你一上午都挺亢奋。”黄芊问。
安益清:……
这是亢奋吗?是尴尬癌犯了。
揉了揉脸,安益清摇摇头:“昨晚没睡好。”
“那你赶紧休息一下吧。”黄芊起身,“正好我去上课,不打扰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