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的路上经过花园,逸珩正好坐在小西门边,伤口还冒着血,十分虚弱。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不肯说,只是让我尽快把他好好地藏起来,还叮嘱我绝对不要跟任何人说他在家里。”小西门是高家在花园一侧开的小门,用以方便花匠进出,平日里很少人往这儿走,因而高逸珩以前深夜回来也多是走这个门。
“他伤得很严重?现在怎么样?带我去看看他!”璧晗也很担心他,两道眉皱得死死的
哪知高璮卓竟是不允:“看样子警备厅那边是一定要抓他的,霍霆宇都到了,这事儿一定不小。我把他藏起来已经算是私藏逃犯,你就只做不知,到时候就算警备厅抓人也只是抓我,跟你没有关系。”
璧晗听完一时竟是语塞,她没想到在这样的关头高璮卓心里居然还如此为她着想。但她自然不会让高璮卓一人试险:“我要跟你一起,不管是什么事情。”
但这一次高璮卓无比坚决:“不可以。”
“你知道霍霆宇不会动我。”虽然知道这话可能令他伤心,但是为了让他改变想法璧晗不得不说这个事实,“他如果只抓你,我纵使去求他他未必就会放了你。可若藏匿逸珩的事情我也牵涉其中,他或许不会动我,我甚至可以用我自己来威胁他放了你。只要有一丝机会能保你平安,我都不可以放过。”
高璮卓听完眉结越扣越紧,可眼神依然坚决没有转圜的余地。正当夫妻二人第一次如此僵持时,仆人阿德慌忙跑上来,紧张地同高璮卓通报:“二少爷,三少爷的伤口怎么也止不住血,您快去看看吧!”
阿德自小跟在高璮卓身边,最受信任。因为怕没人照顾,高逸珩会有个三长两短,所以高璮卓让阿德小心照顾着三弟。
闻言,高璮卓顾不得其他赶紧大步往房外走,璧晗自然也担忧地跟了过去。只见高璮卓同阿德走到了厨房,打开了水缸下菜窖的门,而后,璧晗终于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了久日没有回家的高逸珩。他虚弱地靠墙而坐,脸色灰白,额上汗淋淋的,呼吸十分粗重。
“您拿的药止了一时的血,现在又不行了。”阿德皱着眉,十分担忧,“再这么下去,三少爷会死的!”
这话确是不错,但因着严禁私贩军火,枪伤药在一般的药房是绝对没有的;且军警现下仔细围守着整个高家,将逸珩送出去肯定不可能。高逸珩毕竟是他的亲弟弟,纵使他或许真的犯了这样大的错,高璮卓也不会忍心看着他死。
“晁雅的丈夫是医生,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找他。”璧晗见高逸珩的衣服已被大量血液浸红,心里也是担忧得紧。见高璮卓眉结愈紧,便一步上前,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直到这时高璮卓才终于发现璧晗居然一同跟来了,他心内哀然一叹:终究还是把她牵扯进来了。
“你若是去找齐远拿药,他必然要问你出了什么事。凭齐家与霍霆宇的私交,只怕齐远躲开我们还来不及。逸珩的事情说不定明天就会登报,到时候就算是他肯帮我们,我们也绝不可以连累他。”
璧晗闻言随即沉默。是啊,如果到时候霍霆宇以从犯定罪齐远,她就真是害惨了他。
“哥……”这时,一直安静地坐在墙边的高逸珩忽然虚弱地开了口,“你们走吧,我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