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白兄弟为何而笑？”
许久，莫然才抬起头来迎上对面几人的目光，而身边也有关切以及担忧的感觉在包围，她知道那是出自于赫连春，那个已经心乱的赫连春。
“笑，需要理由么？自然是觉得好笑才会笑！而且……”
“那不知是何事让白兄弟忍俊不禁了呢？”
你个xoo的，老娘话还没说完，你插什么嘴？香肠嘴了不起？
尽管看到那卓聂的模样，会觉得内心抽搐，不过为了段灵，为何赫连春，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更重要的是，不能把伪装的这份气场给消磨了，那是属于温文儒雅的自己（白豆腐），才能散发出来的。
“话说，我还真不知道人为何会笑呢，可能是觉得好笑了，自然就笑了。”
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是在侮辱自己，那卓聂眼中也出现了一丝不快之色，只是碍于在大殿之上，不能先撩起事端，免得被对方拿到把柄，这段熙之本就有反悔之意，若是那样的话，等于中了对方的诡计。
思忖到此，卓聂只是淡淡一笑，脑子一转便说：“那在这殿中，我方与皇帝陛下正在商讨要事，你的这一笑打断了我们所要继续讨论的部分，是不是有些不合理数，更重要的是……”
卓聂故意顿了顿话锋，好像为了突出他后面的话似得，慢吞吞地说道：“你不觉得你冲撞了陛下，蔑视于这殿中的两国使臣吗？”
语毕卓聂得意地看着莫然，此时身为莫白的她，那意思好像在说，这次你完了！
“噗——！”
谁知莫然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挑衅，‘噗哧’笑了一声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起身来，朝段熙之拜了拜，得到他的眼神示意之后扬起下巴，正式开始接受他的挑衅，我就不信我一个现代人，还真的斗不过你这么一个偷奸耍滑之辈！
“若说起冲撞和蔑视，难道卓先生不觉得您说的其实是您自己？”
“胡说！你可不能狗急了跳墙，血口喷人！”
顿时、周围纷纷摇头，传来阵阵的私语，殿中那些所谓的文雅之士，无一不是在用眼神谴责卓聂，这怎么说话的这是？
侧了侧头，余光迎上赫连春担忧的神色，以及他微微摇头的指引，莫然知道他是怕自己会禁不起对方的暗骂，冲动行事，便悄悄用手指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啧啧啧……卓先生，您刚刚说了什么？我这最近耳根子不大好使，似乎没听清楚。”
“你……我……”
卓聂似乎没有想到，那莫白平日里坐着不吭声，而且看起来也是个安静的主儿，怎么就是个有些赖皮的人？这下好了，进退两难！
“他说：白兄你狗急了跳墙，冤枉了他！”
殿中本因卓聂的吞吞吐吐而出现了片刻的安静，谁知刚刚战败的晏书杰，此刻正淡定地坐在莫然身旁，好像没事人一样面带微笑地替莫然‘解释’。
“哎呀，原来卓先生您在骂我啊，不过我想说的是，这狗急了是不会跳墙的，而是……会咬人的唷！”
那拖长的尾音听得卓聂十分不爽，那压住的怒气瞬间上涨，只不过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发表任何表达怒意的台词时，眼尖的莫然见他似乎有些气愤，隐隐有暴怒的征兆，莫然立即抢在前头说道：“如果我是那急了的狗，那我现在还真的得咬你一口才甘心了，不然怎么配得上您对在下的看重？”
(#‵′)靠！假石榴，我才不能给你机会让你抢了我的对白，老娘今儿就要看看，你要怎么溜出我的话！
而殿中的情况并没有任何的好转，那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渐渐放大了起来，不过此时针对的却不是卓聂，而是莫然，似乎所有人都不能明白和理解，这白公子为何会……承认自己是狗，还说卓聂对他看重？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理会所有人的侧目，莫然昂首挺胸地大声斥责卓聂：“既然你知道刚刚皇上在和蒙大人商议要事，您为何还要出声打断呢？”
“我？明明就是你打断的！”
“是吗？请问我说了什么话打断了贵国与皇上的谈话？”
“话你自然是没说……”
“那就是了，明明就是你出声说话打断的！”
你吖的会打断老娘说话，我就不能打断你说话了？哦活活这叫有仇不报非君子，但是俺是女子，而且我从来都不记仇，因为有仇老娘当场就会报了！
“胡说！明明就是你先笑出声的！”
“我笑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卓聂一听，果然急了，立即站起身来指着莫然吼道：“你别现在又不承认了，刚才我问你为何而笑，你说想笑就笑了！”
“是啊，我是这样说的啊！”
“那不就是了，白兄弟你还想狡辩么？”
莫然才不理会他的挑衅，反正现在着急的是他，跟自己屁关系都没有，况且……你急了是吧，急了就好！
抚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视线却没有离开卓聂那抽象的笑脸，莫然只是摇摇头接过话锋：“在下从未想过狡辩，而是在下的确没有出声打断议事。”
“别急！听我说完！”
见卓聂又张开了他那张血盆大口，莫然立即撇过脸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卓先生果然是个急性子，刚刚也是这样，我话没说完你就自顾自地接着跑了，你现在好好回忆一下，刚才你问我为何而笑，那么我回答的是笑是不需要理由的，自然是想笑就笑了，而且……”
“没错，你这不是承认了吗？”
“大哥！！！您能不能不要打断我说话？这已经是第三次你打断我的话了，这下要是大殿上的人真的误会我对皇上不敬，我十颗脑袋也不够顶！而且……听着，我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说了而且！”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而且很故意很故意，不是只有卓聂才会使计谋，让人跳进他的圈套。虽然我莫然不是什么大才，但是耍耍小聪明，还是可以的！
于是乎，场中那个一直淡定，一直低眉顺从，看起温文儒雅的白公子，此时‘发飙’了！
“而且这个词，您身为才子不会不知道它的用处吧？是转折，转折啊大哥！我后面的话都没说完，您急什么抢什么？”
那一口一个大哥，叫的卓聂心里痒痒的，好像有欠条万条虫子才蠕动，不过不是心悸的痒，而是恨得咬牙切齿的痒！
“后来你又问何事让在下忍俊不禁，我回答的是：我还真不知人为何会笑，可能是觉得好笑了，自然就笑了！听清楚，我是说的人，可能！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觉得好笑，我就笑了？”
“你这分明就是狡辩！”
丢给卓聂一记白眼，莫然才懒得理会他的控诉，只管自己继续说下去：“而且……当时我被你打断的话，是说在下并非是在笑，而是最近染了些风寒，差点儿打了喷嚏，一直忍着才会出现你误会的笑，谁知你自己想太多，竟然率先打断皇上的话，你倒是说说，这不恭不敬，冲撞皇上，蔑视朝堂的人，究竟是你还是我？”
“……”
那卓聂被气得不轻，瞪着莫然的两颗眼珠子都快要跳出眼眶了，他很想应声，可是应什么都不对，于是干脆气闷地坐下，不予理会。
只是，卓聂想就此息事宁人，莫然可不肯了，好不容易把戏目推到了现在，怎么能没个结果就完结？
虎头蛇尾可从来都不是我莫然的作风！卓聂……你那拙劣的把戏对付晏书杰这种光明正大的书生，可能真的有用，但是要对付我这种耍赖偷巧的人，我倒想看看，我们到底谁胜谁负！
“还有，卓先生不会忘了吧，您刚刚赞美我是狗呢？”
此话一出，殿中再次喧哗，段熙之眉头深锁，轻咳一声挥挥手说道：“小白无须动怒，朕想卓先生应该不会是故意的。”
“皇上严重了，草民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我还挺开心这个称呼的。”
段熙之眉头微微展开，虽说对她不是很了解，可是能让卞昊天动心的女子，应该也不会很普通，此时他也生出了些许好奇，想知道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哦？小白倒是说说，朕十分好奇为何会觉得开心。”
“世人皆知，狗是所有动物之中最忠诚，最有灵性的！”
眉眼横扫全场，所有人都点头应和，当然除了那四个蒙国使臣。
“这卓先生把我比作最有灵性，最忠诚的狗，我当然不会生气，他这是在夸奖在下，是忠贞之辈，那我又何必在意？”
“想不到小白的心胸竟然如此宽广，不过你刚刚说身体受了风寒，严重吗？要不要朕派太医去为你把脉？”
“多谢皇上关心，小病而已，草民已经服过药无须劳烦太医大人了。不过我现在最为关心的是，究竟蒙大人刚刚说皇上你会不认账的事，是什么事？”
借着转身面向段熙之的姿势，莫然冲段熙之与卞昊天使了个颜色，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懂，能不能明白自己闹出这么一场戏的用心。
显然，是莫然小看了段熙之，他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这点儿觉悟都没有，既然段灵会被送出和亲的事情，很难避免，此时有了转机，尽管这个机会很小很小，他也会冒险一试。
“本次辩合关系着两国友谊，若是我们赢了，皇上答应会划分边境的部分区域给我国，并让昭华公主前往我国和亲，维持两国长久的良好关系。”
刚要开口说话，这大殿的上空又传来了一阵高亢的声音，弄得段熙之眉头一皱，抬眼看向那个打断自己话的人。
蒙恬貌似敬重地低着头说话，却依旧坐在原位，连站都没有站起来，他此番举动依旧激怒了在场拥戴段熙之的老臣们，以一直默默无闻的施太傅最为明显，他冷哼一声，随即将手中的笔重重放下，发出了‘啪’地一声重响。
“那个……蒙大人，您怎么也如此不淡定了？”
“我不大明白白兄弟话里的意思。”
白兄弟你个头，谁是你兄弟了！md没事儿别攀亲带戚的！
“刚刚我只是好奇而已。”
“所以我替白兄弟你解惑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错！大错特错！我问的可是皇上哪，您回答又算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