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不欢而散之后,顾夏自己去了警局。
她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对绑架的事讳莫如深,任谁问也不开口。高警官事后苦笑着跟叶卮扬说:“你太太很不配合。”叶卮扬对此也很无奈,顾夏一口咬定什么都记不得了,而且请律师暗示警员,她并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既然当事人都不想追查了,警察们自然乐得松一口气,毕竟他们还有很多案子需要查,多出一点时间总是好的。
叶卮扬几乎可以肯定,顾夏是认识绑匪的,甚至是认识幕后的人,可究竟哪两天发生了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当事人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
好吧,他可以不知道这个,但有一件事他必须知道——她离开之前说要离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在家考虑了两天,诚然如顾夏所说,他欺骗了她是事实,不能因为他临时改变了心意就要求她也当作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和他在一起。
但是,也不到要马上离婚这么严重的地步吧?
叶卮扬为自己一时的行差踏错而懊恼,都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倒好,一念成了顾承东这只老狐狸的马前卒,赔了夫人又赔钱。
当初顾夏刚回国,顾承东便跑来找他,扔给他一份父亲公司的资产转移报告,报告上写明曾有一笔数额不小的款项转进了顾夏的私人帐户,而时间就是父亲临终之前不久。
顾承东暗示他叶家破产是顾夏背地里做的,原因竟然是因为顾夏太爱他,为了得到他才设计了这一切。
如果换了别的原因,他肯定不信,可是这个原因,他犹豫了。顾夏爱他,真的很爱很爱,她自己也是这么说。为了得到他,他是相信她会做出各种疯狂的举动的,所以他答应了顾承东的提议,故意接近顾夏,哄她把最后一点股份尽快转给他,然后把这些股份转给顾予涵,当然,顾承东会以股票的市价给与他补偿。
叶卮扬想他那时只怕笃定不管他怎么折腾,顾夏都是他的,所以才那么做的吧。他并不一定真相信顾夏会做那样的事,更多的是想找一个发泄父亲去世,公司倒闭的出口。
如今看来,他还真是自恋的可以。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他掌握着顾夏,可其实是他自己没跑出人家的手心。
那天顾夏离开之前说:“我爱你,可是你呢?你不爱我。”
真的不爱吗?他说不清楚。
他和顾夏间之从来没有过被雷劈被电晕的那种情侣的感觉,他便认为他不爱她。可那天顾夏明确地跟他提出马上离婚的要求,他又挖心挖肝的疼。
那时他才明白,顾夏于他就像空气,就像阳光,伴在身边的时候你没有什么感觉,一旦失去你就浑身不舒服。
这两天他一一直在回想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的日子,如果没有顾家的那些事,他们两个过的还是挺开心的。一幕幕的生活片断轮番在他脑子里转,在他眼前晃,越转越晃他越舍不得结束。
梦里,一个她,一个他,还有他们的浅浅,三个人手拉手围成个圈,冲不散的圈,多好啊。
结束了两天的萎靡,叶卮扬冲了澡、换了衣服、把胡子刮掉,弄得清清爽爽的。他本来就长得好,这么一收拾,立马精神得跟明星似的。
他站在穿衣镜前审视自己,挺好,挺帅气。浅浅妈妈现在心里受了伤,不肯原谅他,不过没关系,她不就是喜欢自己这身皮囊嘛,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介意对着老婆出卖色相。他要去把浅浅妈妈迷得晕晕乎乎的,然后打包扛回家。
叶卮扬美滋滋的正想着,衣服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公司秘书打来的。他不实交代这两天没什么事别打扰他嘛,怎么搞的这是。
“喂,”叶卮扬接了电话,“chen,有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