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庞上露出高高在上的讥讽,望着被恶灵和火焰侵袭的人间颇有几分气定闲神。
但他并非全然不怕人界的法术,加上许久没有进食,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便在恶灵的守护下预备拿刚刚抓到的人界修士补充法力。
“咦。”那修士挣扎间魔族往下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个人,“是他,你把他救回来了?”
燕容没有回答,站在窗口专心牵制他的动作。
但一阵强劲的妖风打断了气流,也切断了燕容延伸出去的感知,风夹杂着修士们的术法,卷着空中的水汽和恶灵扑向火焰,恶灵被风撕碎,发出怪叫不甘地消散。
黑衣男子从人群中现出,驭着风穿过恶灵扭曲的残影直抵那魔族身边,随着骨骼的哀鸣,那被魔族当做食物的修士从空中坠落,一同坠落的还有半截手指。
蕴含着怒气的强大妖力让魔族有片刻的僵硬,疼痛袭来的同时,也让他看见了来人的面目。
“你……你这保护不了主人的妖兽。”
“我现在就替他报仇。”昭涯道。
强大的妖力与魔族的法力碰撞交织,轰鸣声响彻整个城镇,人们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能躲在结界中祈求神明的守护,就连修士也没了出手的机会,支撑着结界以防人们被一魔一妖的对战波及。
两道闪电般的身影在半空战得难解难分,一时谁也看不出谁占了上风。槲生在下方看得焦灼无比,正要问原醇玉看出了些什么,却见原醇玉望着面馆二楼的窗子。
燕容站在窗前,距离那一魔一妖极近,法力交撞带来的震荡让这有些年月的建筑摇摇欲坠,燕容撑起的结界极度收到波及,震荡不已,几欲破开,但他很快加固,一面照顾着结界,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交战的两道身影。
忽然,窗前的身影消失了,不过片刻,原本站在槲生身边的原醇玉代替燕容出现在了窗内,接手了燕容的结界,跟着他一起上去的还有几个云尾峰的修士。
而燕容则从窗内闪出,直朝昭涯的身后跃去,与他一同奔赴的还有方才一直在观望的元英长老。只见元英长老朝那魔族袭去,而昭涯退后几步,被正好跃上的燕容扶了一把,再次向前袭去,动作却是几不可见地慢了些许。
接下来,槲生便再也看不见什么了。下方的修士们也再无法看见什么了。一大片白光与黑色的焰雨同时降落下来,最终火焰融化进白光中,转瞬间,白光和火焰都消失殆尽。
地面上落满了灰烬,卷轴四散在灰烬之上,被无知的人们捡起。
元英长老大喝一声:“不要碰卷轴!”并抱着孩子落下地来——那孩子多处烧伤,双眼紧闭——正是那魔族所用的躯壳。
一旁的弟子注意到元英长老脚步虚浮,忙上前搀住。
“师父?”“无碍。”
燕容和昭涯紧跟着着地,槲生提心吊胆地看了许久,这会儿撒腿便奔过来。
“没事吧?”
在那一片白光散开前一直是昭涯在与那魔族对招,因此槲生便更多地注意着昭涯了。
昭涯也想像元英长老那般道声无碍,他落地时很稳,一身黑衣往地上一站便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气场。不料徐越直接往他袖子里一摸。血迹在袖中蜿蜒而下,落了昭涯一手背。
“哎!那个花灵呢!”槲生唤道。
“用不上。”昭涯说着自己给自己止了血。花灵惭愧地显出身形,以他的道行,魔族的术暂且无法完全治愈,他仅所能做的,昭涯自己也能做。
原醇玉也带着二楼的人们下了楼,领着云尾峰几个弟子护着人带离到不远处,身后便传来剧烈的声响,那依靠结界和法术苦苦支撑的面馆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