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梁家大宅,找褚鹤怀老先生问过那盒自江南带回来的梅子饴与她身上的毒性有无妨碍。
然后,竟然还叫梁家的制衣坊,拿梁氏主人专用的冰纨绮,替她做了披风。
因为,接着就是春猎。
可他自庆州回来那时,春猎名单并未公布。
也就是说,梁锦棠在并不确定她会不会参加春猎时,就已贴心地替她做了准备。
在那之前她从未参加过春猎,所以他定是猜到,她不知该准备些什么。
原来,在她一无所知的时,梁锦棠已悄悄为她做过许多事了。
原来,她那时心头三不五时忽然冒出的“仿佛梁大人已经偷偷注意我很久”的荒谬念头,竟是真的。
原来,她只知他喜欢她,却不知他这样喜欢她。
原来,梁锦棠,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这样喜欢她了呢。
傅攸宁笑得傻乎乎地拿披风蒙着脸在床上滚来滚去,心中鼓噪着一种说不出的欢悦。
待她心口泛甜地滚来滚去好一会儿后,才红着脸坐起来,乐得手抖地伸手去翻丹露拿进来的其它衣物。
除了披风之外,别的衣物却不是冰纨绮。
而是素青锦。
青阳傅氏的素青锦。
她知道,傅家的马车就是用素青锦的。
她还知道,傅云薇与傅维真自小到大就有过许多套素青锦曲裾,专在逢年节或家中大礼大祭时才穿的。
小时候,傅攸宁自父亲的家书中每每见这三字,都不免遗憾又向往。
与扶风梁氏主人们才穿用的冰纨绮一样,素青锦是青阳傅氏主人们的身份象征。
傅攸宁曾以为,既自己只能挂着双凤堂傅氏孤女的身份渡过一生,那她这一世,都不会有机会穿一回素青锦的衣衫。
她以为,自己这一世,是不会有机会青阳傅氏女儿的身份穿一回素青锦衣衫……哪怕偷偷的。
哪怕只是一日,一个时辰,一炷香。
这个梁大人……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又想笑又想哭,心中一时甜得快要被齁死过去了。
赶忙将衣衫换好后,丹露贴心地送了洗脸的热水进来,她便好好地梳洗完,红着脸乖乖系好那件郁李纹绣的冰纨绮披风,跟在丹露身后往前院去。
路上,丹露笑容狡黠地问道:“姑娘衣衫还合身吗?”
“嗯!很合身呢,”傅攸宁重重点头,脸颊晕着淡淡红霞,一对梨花眸弯成细月,“也不知裁衣的是哪位师傅,真是厉害,明明没有量过的。”
丹露笑容郑重地对上她好奇的目光,颔首道:“裁衣师傅确是没有量过,不过,三爷说……他是量过的。”
语毕,她满意的看着傅攸宁面上的笑容凝住了。
然后,傅攸宁双颊的红霞……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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