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装祭拜?”一边将自己带来的香烛纸火取出来。
梁锦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所指的是哪一回。
他悻悻走过去蹲在她身旁,顺手帮着她点燃一对蜡烛。眼帘轻垂,声调沉郁。“那时我等到援军抵达接手河西战场后,才能赶回来。那时只顾着赶过来,也未想到要回家换衣衫。”涩涩轻哼了一声,像是自嘲。
“况且,他大概更乐意看我一身戎装。毕竟,总得叫他知道,我终究是长成了他冀望的那种人。”
从不肯叫他一声师父,却终未辜负他的心血。长成他冀望的样子,去做他年少时想做而没做成的事……
梁锦棠侧头看了傅攸宁一眼,又抬眼瞥向墓碑上傅懋安的名讳,心中那股才按捺下去的无名火再起。
……可你的这个女儿,你口中那个天底下最勇敢的好姑娘,却是个能被一掌拍飞、成日里跟谁都笑嘻嘻没脾气的胆小鬼。
傅懋安你当年怎没去天桥下摆摊说书呢?!
“原来如此,你倒是有心了,”傅攸宁不懂他心中大恨,顾自低头开始烧起纸钱,却忽然又想到,“哎,你今日为何也会在?”
就是知道往年父亲生祭都无人前来,她才特地选的这个日子,怎么今日莫名其妙倒济济一堂了?
母亲和傅云薇是为着陪傅维真来向父亲辞行,那这梁锦棠又是所为何事?
梁锦棠轻哼一声,斜睨她:“我不能也来辞行?”
“你要去哪里?”傅攸宁问了这话,又觉得有些冒犯。毕竟绣衣卫与光禄羽林出外办的差事大都各有机密,一个对内,一个对外,两边人马都有默契,彼此并不打听行踪。
她向来恪守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今日竟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真不是个好兆头啊。
梁锦棠抿了抿唇,眼神淡淡扫过坟前的香烛纸火,示意她先办正事。
傅攸宁见状如梦初醒,立刻闭嘴正色,庄重地面向父亲的坟墓。
一番简单祭拜后,两人便准备一同下山了。
许是今日在傅懋安坟前终于揭开彼此关联,两人之间仿佛共享了一个秘密,多少有了点情面在的意思,梁锦棠难得破例松口:“庆州。”
“什么?”话音一落,傅攸宁才想起自己先前问过他要去哪里。其实她问完已知不妥,并未想过梁锦棠当真会答。
不过,他方才说的是……庆州?!
暗自揣测了半晌的傅攸宁到底还是问出口了:“你……不是去查庆州军空饷案的吧?”
若真如此,她大概就能明白昨日尉迟岚在气什么,而孟无忧又是在乐什么了。怪不得这两人昨日会将演武场炸成一锅粥。
光禄羽林的人多出身行伍,都是铁血铮铮自枪林箭雨中拼出来的。这大概也是他们瞧不上绣衣卫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