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王小姐依旧能驾驭大局,天下又怎会大乱?王小姐又何必劝我入蜀去做一方诸侯?她又会怎么对付五斗米道反叛?苍槐将军的数万禁军如今恐怕就潜伏在健康城外。
想到了苍槐将军,张弛又忍不住想起了酒娘。
酒娘如今还身陷苍槐军中,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虽说他与酒娘并无太大瓜葛,也相处日短,可俗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刚救人出了苦海,又怎么能再把人弃之不理?这种事他张弛可做不来。
张弛越想越乱,本来就失血过多,昏迷了良久才刚刚醒来,现在更是想的头痛欲裂,现在他是头一次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那种能够运筹帷幄的人物,自己哪怕是有那个神棍老道士的眼光也远见也好啊。
想到了老道士,张弛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笨,自己想不出来,怎么不知道去问别人。这个老道士曾说王小姐聪明如斯也不过是个螳螂,而桓玄才是黄雀,莫非他看出了什么苗头?想到这里,张弛便转身出了大帐要去寻人。
却也赶巧,众人听说张弛醒来,都来看望,刚好到了帐外。张弛一看见众人都来了却没有那个老道士,便揪住三桐问:“道长去了哪里?”
“张兄弟你真是神了,”三桐答道:“刚醒便知道道长已走,可是道长并没说去了哪里,只是让我待你醒来时转告张兄弟,说日后还会是再见地,让你勿要以他为念。”
要不是有事要问他,鬼才想念他,张弛有些无语。
“让兵士备好轻舟,我们过江,回建康!”想也无益,不如回去看看。张弛这么想着,便对杜希名说道。
这时韩夫子已经从帐内跟了出来,看到张弛为王小姐之事而心情焦急,心中甚感宽慰,不过他始终不忘王小姐所托之事,说道:“还请公子早入蜀中,莫被他人抢先占了这块英雄兴业之地。我也不付小姐所托。至于小姐公子可大放宽心,小姐智谋天下无双,又有何人能是小姐的对手?”
张弛点了点头,觉得韩夫子说的也有道理。不料丁逸之却笑了笑说:“虽说王小姐智谋无双,可如今健康城内,到还真有一个可以让王小姐棘手的人物。”
“哦?”张弛与韩夫子同时吃了一惊:“此人是谁?”
“车胤(yin)。”丁逸之淡淡的说。
张弛当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一脸疑惑的表情。
“此人幼年时就恭勤不倦,博览群书,因家贫而无灯油,夏日则捕数十萤火虫置入绢内,以萤火照书,苦读夜以继日。哪怕是当年桓温也素重此人博学之名。此人如今已近七十高龄,在建康城甚有威望,同时还官居辅国将军。”丁逸之详细的解释说。
萤囊映雪!说名字张弛可以不知道,可如果说故事他再不知道,他可就白读这么多年的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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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虽然不为现代人所知,可这个时代却从来不少名人,比如这个萤囊映雪的典故中所说的车胤。
车胤不仅博学多才,而且辩才也是当世一流。虽然他此时已经年迈,可他此时面对当朝权臣王国宝的时候,依然显得气度翩翩。
王国宝虽然权倾朝野,可却已经犯了天下众怒,所以他也只能说说大话来给自己增添些气势:“二藩谋逆,如今王恭前军八千骑兵,已被新军参军张弛用五千步兵所破,看来北府军也并非能当真永远不败,我欲劝朝廷顺势倾全国之兵北伐王恭,夺回北府兵权,再以北府军征缴荆州。将军以为如何?”
车胤笑了一笑反问说:“朝廷发兵讨伐王恭,可若王恭凭城坚守。相对之时殷仲堪乘上流之势,一鼓而下,直取建康,大人又当如何应对?”
王国宝立时语诘。
车胤笑了笑,说:“其实如今健康城内,又哪里还有多少朝廷之兵?建康戒严,朝廷新军多被戒严在了城外,而城内却大多都是谢阀之兵。或者大人觉得谢阀之兵可用?”
王国宝与谢阀有隙是人所共知,见王国宝沉默不语,车胤继续说道:“大人,二藩起兵,无非是想要争权,谢阀如今蠢蠢欲动,无非也是要争权。大人既然无力平乱,无非是让二藩得权或是让谢阀得权。该如何抉择,大人请自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