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夹七夹八,我听不明白,也就没法做出判断,更没法相信。”碧海心头疑窦重重,却深知如果追问下去,暹乍蓬反而卖乖,不如激他自己说出来……
“傻小子,你不必使激将法,我会告诉你全部实情。但我自有我的目的,你不要后悔自己知道真相。”暹乍蓬一眼看穿碧海的用意,冷笑着点破,那张老脸上的表情格外诡异,似乎已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又打起新的算盘。
“我的产业主要有两部分——锡矿开采公司ttin和天然橡胶园tnr。1999年,这两家公司在香港联交所挂牌上市。截至昨天收盘,它们的市值超过50亿美元,其中我拥有20%的股份。今早开盘后,突然冒出一笔巨额资金对这两只股票疯狂做空,不断打压!港股无涨跌停板,还可以做t+0回转交易,也就是说可以当天买卖,且次数不受限制。结果,就在刚刚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里,ttin和tnr的股价从每股12美元惨跌到2美元……”
“你怎么不赶快动用资金回购股票?傻等着被人恶意收购么?”碧海嘴上问着,心里却已明白大半。想到那个人的狠辣绝情,他只觉得胸腔憋窒,心越来越沉……
“资金?我哪里还有资金去托盘?”暹乍蓬抹着憔悴的老脸,苦笑道,“这就是蒋梓瀚最狠最毒的一招!他用我借给他的钱——那十亿美元——掉过头来打压我的股票,然后以极低的价格恶意收购我的公司!好一招‘蛇吞象’!蒋梓瀚仅仅花10亿美元就拥有了价值超过50亿美元的ttin和tnr!ttin是世界第三大锡矿,探明锡储量的价值超过100亿美元!tnr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天然橡胶园,旗下拥有七家利润丰厚的橡胶化工公司!这一切都被姓蒋的混蛋抢走了!我他妈的都做了些什么?你们中国人怎么形容,嗯?作茧自缚?自掘坟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暹乍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断挥舞着手臂,中文无法表达,便叽哩呱啦说起泰语……
情绪激动了好一阵子,暹乍蓬突然走回床边,冲碧海阴毒地笑着,“你被蒋梓瀚耍了!就让我来点醒你这个傻小子!蒋梓瀚要想做成这件事,他必须变三个‘不可能’为‘可能’。第一,他至少需要筹措80亿rmb的巨额资金,而他的个人资产不过200亿rmb;更何况,每一分钱都被他运转到极限,简直到了马踩車的地步,这条按理说绝不可能!第二,即便他筹措到巨资,中国有严格的外汇管制,把这么一大笔钱兑换成10亿美元,又是一个不可能!第三,他必须把我的资金链割裂,这样一来,当他出手打压股价的时候,我无力托盘。我向来稳健保守,尽管在做锡和橡胶的生意,却极少投资高风险的期货市场!他想让我这谨慎的老头子资金匮乏,这又是一个不可能!然而,我不得不说声佩服!由衷地佩服!他竟然利用你——一个愚蠢自大、有勇无谋的小律师——走活了这盘棋,轻易化解三个‘不可能’!我报仇心切,昏了头,一脚踩进这条毒蛇的陷阱!锡矿和橡胶园是我们家族的先辈留给后世子孙的荫惠,竟然毁在我手里!……”暹乍蓬的情绪又开始失控,气得双手颤抖,叽里呱啦用泰语痛骂蒋梓瀚……
“你不是还有20%的股份么?”碧海低声提醒暹乍蓬。
“哈——哈——”暹乍蓬愤怒地干笑两声,举起一个落地灯狠狠砸在门上出气,“蒋梓瀚手里握着80%股权!他随便召开一个股东会,就可以用极低的代价把我扫地出门!不幸中的万幸,我在中国的公司不属于上市资产,那十亿美元的债权完全归我个人所有,那是我唯一能留给儿子的遗产……蒋梓瀚正是瞅准了这一点,笃信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暹乍蓬边说着,边凑近碧海,阴狠地笑着,“哼……蒋梓瀚赢了,但我也没有输!我还有一招杀手锏!我仍然能让你活在地狱!如果他对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在乎,他也会因为你而痛苦不堪!”
碧海眼神微闪,竟然隐隐有一丝惧怕。暹乍蓬的狠毒手段他见识过,所谓的杀手锏恐怕更加阴损……
“傻小子,你是整盘棋的棋眼!现在……我给你一个小时。你好好想想,蒋梓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局的?也许很早……很早……甚至早于你们相识?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嗯?他假装宠你;假装资金链断裂;假装为了生意心力交瘁,轻而易举就把你骗到泰国;甚至当你在fantasea被绑架时,他还在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