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不敢有瞒。”荀攸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随即一脸歉意地说道:“刚才贪杯,有些困倦,就不陪杨公了,容我告退。”
杨彪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荀攸自便。
他很想听听荀攸的意见,奈何荀攸不想和他说话,他也没办法。
看着荀攸回帐,杨彪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来到天子帐前,报名请进。
刘协已经知道杨彪要来,随即请杨彪进帐,照例送上水,请杨彪入座。
杨彪谢了恩,呷了一口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协便道:“杨公如何看凉州三明?”
杨彪微怔,随即明白了天子的意思,心中欣慰。
天子要考虑不是平定匈奴叛乱这种具体的事,而且反思对待羌胡的政策,希望从长治久安的高度理解问题,这一点值得鼓励。
杨彪迅速思索了一番,抚着胡须,缓缓说道:“凉州三明各有长短,成败得失也各有不同,难以一言概之。仓促之间,臣亦不能言明。不过,臣不妨以愚陋之见一二,呈于陛下面前,取舍唯陛下参详。”
刘协忍不住笑了。
作为老臣,杨彪能说得这么委婉,不逼着他接受意见,还真是不多见。
至少与两个月前的杨彪不同。
“请杨公直言当面。”
——
赵温、张喜拱着手,站在大帐里,不时看一眼远处的御帐。
杨彪已经进帐很久,一直没有出来,也不知道和天子说了些什么,又说得怎么样。
“子柔,能成吗?”张喜轻轻跺着腿。
帐门掀着,寒气不停地往里灌,即使大帐中央升着火,他也有点承受不住。
赵温回头看看张喜,忽然笑了一声。“季礼,呼厨泉被你调教得不错,我自愧不如。要不你也教教李式吧,那竖子,我是真没办法了。”
张喜被赵温夸了一句,心中得意,刚想吹嘘两句,一听赵温让他调教李式,立刻翻了脸。
“不行。”
“怎么不行?你能教好匈奴人,还能教不好李式一个西凉人?你是不是对凉州有偏见?”
张喜瞪了赵温一眼。“你少来这一套。”想了想,又道:“李式成年了,恶习又太多,不如呼厨泉纯朴。你要是真觉得教不好,不如退还给天子,让他另请高明。”
赵温咂咂嘴,半晌,叹了一口气。
“是啊,年纪越大,习气越重,难以改正。李式如此,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喜翻了个白眼,掀帐而出。
“你哪儿去?”赵温伸手拽住张温。
“回去睡觉,免得听你唠叨。”张喜甩开赵温的手。“你有这感悟,何不去和李式聊聊,与我这习气过重的老朽说话有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