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渺哥,你说的都好,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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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放晴,天空水洗一般的蓝,日光悠远、光亮,温度却不是很暖。
何知渺照旧早上六点半开店,如同南枝镇上的其他铺子一样,门前点盏橘色的灯,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拿起苕帚把自家门前的枯枝败叶扫净。
何知渺看着门边的落叶堆,出了神,半晌才低声嘟囔了句:“昨夜刮的南风。”
有南风来,是好兆头。
他把苕帚靠在门边,紧了紧大衣,仰头看天。才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回南枝镇快一年了,再过几天,他就又该准备去琴湖扫墓的事了。
秋风起,凉意丛生,何知渺转身回店里拿出热腾喷香的面包,准备迎接第一波上学的孩子。却被气急败坏赶来的王铭打断:“知渺哥,若愚那孩子出事了!”
“慢慢说。”何知渺没有停止给面包抹酱,说得漫不经心:“他一贯踏实听话,能出什么事情?”
“我听卖菜李婶子说的,今天一中学生都要返校拿成绩单,有个姑娘没来,老师一打听才知道是被人搞大了肚子,估摸这会儿已经被爹妈拖去医院了。”
“陈若愚的?”何知渺蹙眉,丢下手里的抹茶酱,用凉水冲了冲手,连头脑也冷静下来:“我爸管得严,他没那个胆子,就是真出了事,我也没法子。”
“知渺哥话不是这么说,若愚那孩子毕竟是你弟弟,就依你爸那暴脾气,要是知道这事非得爆血管不可!”
何知渺沉默良久,脑海里陡然浮现陈若愚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她皮肤偏黑,笑起来却格外好看,尤其是脸蛋上盛着蜜的深酒窝。
“铭子你帮我看会儿店,苏黎喜欢睡懒觉,又好折腾她那张脸,估计怎么着也得磨蹭到八点多才能来上班。”
“嘿嘿嘿你俩还住一起?苏黎这么大一姑娘,没名没分成天围着你转,也不怕镇里人说闲话。”王铭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何知渺却只顾沉着脸脱下套袖。
“你要是有事先走,帮我把门带上。”
“诶!知渺哥!我跟你说苏黎这事呢,你也老大不小了,算算今年一过就三十了,你要嫌弃苏黎出身不好,那我就让我家那口子在医院给你多留意着,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铭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提结婚的事了,但何知渺似乎从来不放在心上,甚至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去。只是背对着王铭利落的挥手道:“这种事,该来总会来。”
何知渺家距离南枝镇一中不远,徒步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他身材本就高挑,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抵达陈若愚所在的办公室。
门外蹲满了想隔墙探听点“大新闻”的学生,门内脸色沉郁的童老师见何知渺伫在门口,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似的笑盈盈走出来:“是何知渺吧?我们真是好多年没见了。”
“童老师,我们是好多年没见,算算我高中毕业都快十二年了。您还是老样子,看着年轻、健康。”
“你倒是变化了不少,你妈妈要是在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肯定高兴坏了。当年你可是我们南枝镇第一个出国读大学的孩子!”
童老师皮肤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年逾五十的妇人,笑起来还如同当年那么温柔。何知渺对她是很有好感的,至今也清楚的记得,当年他入学时身高偏矮,童老师每日悄悄塞给他白煮蛋的事。
事情虽小,却是能让这个孤独少年,铭记一辈子的温暖。要不是因为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从教学楼跳下,他也不至于回国后都不愿回母校看看。
“诶呀你看我,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