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人已是哄笑一片,少年红着脸急道:“你们不许说去啊!”
笑声更大了些。祁云归无奈摇了摇头,沉吟良久,落笔写毕,推至他面前。
少年接过看了一遍,皱起眉来。
旋绝音尘亦可伤,襄王流恨与陈王。
巫山云住遥遥月,洛水风收黯黯香。
望断重回非玉辇,行迷曾饮是仙浆。
孤筠冉冉无栖凤,长结泰山羡采桑。
少年顿足:“可是我看不懂啊!”
“越高深越好,你说的。”祁云归笑着顶他一句,叹道,“来吧我讲给你不另收你钱——头两联用襄王巫山云雨,陈王洛水神女事,玉辇代美人车驾,仙浆用裴航云英事,末联以‘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字面入‘采桑城南隅’诗意,凤过于竹,而鸾凤代夫妇——你可明白了?”
少年搔首离去,后面的人举步上去,朗声道:“我要写一个人,出身望族,少年得志,后来赶上几年前的叛乱遂奉旨去平息。这人为了此事什么都牺牲了,家族、自由、名誉,还有心头所悦,都远去了。这人就去浪迹四海——若你是这人,会想说什么?”
这要求颇为古怪,众人皆循声望去,那人听声音是个女子,戴了面纱窥不见音容。他握笔的手颤抖起来:“我并非那人,揣测不出其心思,姑娘换一个吧。”
“好,我换。”她声音有一瞬的激动,须臾又压了下去,“那这次我要限韵,但我不会多付你钱的。因为我不要律师,我要绝句——春雪和荷叶你见过吧?你写幅残雪新荷落照之景吧,限韵六麻,写吧。”
她语速很快,他渐渐听不清了,心底的嘈杂盖过了一切。他蓦然搁笔起身,道了一句“今日且到这里”后转身疾步离开,她扔下一片哗然的人群追上去:“你给我站住!”
她一直追至一片木叶稀疏的树林,秋风掠过林梢惊起飞禽,振出簌簌的响声。他避无可避间,在她面前十几尺开外站定,任她丢开面纱的同时笑道:“云归——你现在不是什么大人了,我终于可以这样叫你了,你不知道我多想这样叫你。”
他不敢回头,不敢去看旷别数载的音形,她便怅然一叹:“‘旋绝音尘亦可伤’,你写得出却觉不出吗?这几年我就是这样伤心的。你当初一首反诗就要打发我,你就以为我会信吗?云归你听着,我是懂你的诗,可我更懂你的人。”
她再次说下去就带了哭腔:“我告诉你,我去过姑苏台了,一点都不好看,没有你什么都不好看了。你明白吗?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