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哇我就这么让男主背了千古骂名……
☆、内乱
近日之内并无战事,昔年无有敢犯者的君主已然被逼至江南一隅开始休养生息地构筑他的偏安小朝廷,容清行想,他也是时候回洛阳了。
他说着起身出了军营,楚墨昔追出去拦在他身前深深一揖,他忙止住她大异道:“你这是干什么?”
她抬眼看他,眉目清和一如既往,潜藏于最深处的一点慌张无人可见:“若无其他要紧事,主上就不要急着回去了。”
“我军内部相争,这不是要紧事是什么!”容清行压下心头焦躁,和缓了声音道:“我初起兵时,你正在陈韶那边没能亲眼看见,我们收编农民军有多困难,他们与南疆旧部矛盾又何等深重,当时也曾有诸多冲突,全仗苏晋从中斡旋,挟持压制,恩威并施,其于当今的局面功不可没。如今到了他都撑不下去需要求援的地步,形势自然不许我再行迁延。”顿了顿,他又问,“你去吗?”
距万乘之主只差一步之遥的男子向她和煦展颜,这于他人是坚冰于她却如暖玉的面孔此时褪去了往日安定人心的力量,她只觉满心的惶惑快要溢出,如头顶的厚重浓云快要兜不住的雪。她再次开口:“主上听我一言——祁云归自负意气风骨,纵于皇帝心存怨望也绝不会做出降敌的事。此事疑点重重,主上还是谨慎些好。”
“祁云归……他一介知州,手上全无兵权,他降与不降,重要吗?苏晋于朝臣有怨,他愿意宣扬什么随他去就是了。”容清行依旧不解她的忧心从何而来,信口笑言:“和我同去吧,江陵这边若无变故,我们至少可以待到来年开春,看过满城牡丹再考虑回来。”
楚墨昔面沉如水,声线微寒:“主上当真信任苏先生至此?”
“他这些年所作所为我看在眼里,自有分寸。他当初见弃于逢朝,书生襟抱无从施展,我最初收他不过是想添个起草文移的中原才子,孰知他感于恩遇屡献奇谋,亦视我如君父,我尚不至于对他起疑。”他愈加难解其中缘故,“你疑苏晋,却信祁云归?”
她自知再劝无益,遂转了目光怅然道:“那主上且速去速回,江陵初平,江南富庶,那边难保不会借机壮大反扑回来,主上亲临总会稳固些。我就不随行了,有我在,也方便时时调动军队,以备万一。”
这向来尽在掌握的风云局势,她第一次有些看不清了。
她用力摇头,试着将诸多顾虑悉数抛出脑海,平静笑着任他握了自己的手郑重许诺:“好,那我尽早回来。”
于时浓云蔽野,于云间迟滞了良久的小雪,终于零星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