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清冽,让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在风里绽放:“你失踪的那一天半时间里,我带人把整个向黎村都翻遍了还毫无线索时,眼看启程的时间一点点逼近,我是真的非常害怕。我甚至想好了去请将军推迟启程的日子,若他们不答应我就自己留下来,待找到你再追去苏州……”
“只是你要保证,隐瞒此事,决不会对你造成危害。”他面色严肃,声音坚定得像是某种誓言,“我可以不再追问,亦会想办法让其他人不过问……现在和我去休息,可以吗?”
宋梨画怔忡,绵绵的寒意尽数散去,有和暖的春意在心口滋荣。她感激开口:“我可以保证,也能确保不会于大家有害……只是大人此后,大概不能似以往轻敌了……”
她是那样感动,为他的关怀为他的……理解。
“我知道了。走吧,再晚些他们反会起疑。”祁云归点头应道。
“嗯……”宋梨画终于安心地随他离开,刚走了几步忽地展颜一笑,“那再遣人备些膳食吧,我饿了。”
夜色澄净,星河清浅,月满长天。
不知启云归究竟说了什么,陈韶真的一句话都未多问。
翌日阳光正好,天空蓝得晶莹,浓绿而尚未开始泛黄的树叶披纷,在窗影间摇曳。正午时分,正是家家炊烟蒸藜炊黍的时候,陈韶亦着人置办了一桌丰盛菜肴,只待吃完后便启程继续南下。
军队已经赶上,粮草亦是富足,宋梨画也终于平安归来,如今放眼望去并无迫在眉睫的忧虑,席间的气氛亦终于呈现出了久违的欢快热烈。
“我们不日即将抵达,大人安排的那名暗线,应该已经搜集到不少值得深入探查的线索了吧?”陈韶收起谈笑的意味,正色问祁云归。
“此人交游深广,深处动乱源头之地,亲身接触颇多,更兼以心细机敏,必不会令将军失望。”祁云归说完,复又转眸悠然一笑,“而且啊,见到此人,将军想来还会有一番惊艳呢。”
“哦?”陈韶颇有兴致地问:“愿闻其详。”
“此人是个女子,在当地极有名气,未知家世。三年前以学子装束入姜学士露池雅集,手书一篇《露池赋》自此以才名动苏杭。又一年,值商贾萧条,民生物品难以为继,献《行商策》,深为地方长官嗟赏,愿破格用于幕下,盖因其性情潇散只求放迹山水而推脱不就。后逢动乱,怀救世之心,遂听我委任。如今她居于灵风镇,常献歌舞祈福,人谓之‘神女舞云月,甘露降灵风’。”
“灵风镇?即是我们要去的那个灵风镇?”玉竹出言问道,见祁云归点头,笑着感慨,“大人竟识得如此风神秀彻之人。”
“原是少时家父介绍的文友,后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与此同时撞入眼帘的是一道灰色人影,接着是一声近于哭泣的低唤:“将军……”
“小左?”玉竹搁下筷子起身,强抑着心神的震颤开口,“怎么了?”
“将军,大人,我、我该死……”小左在他们面前站定,抬手揉了揉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