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昌帝这才又转向宁景昌,问道:“定国公,以你之见,这立储一事当是如何?”
突然被元昌帝点名,宁景昌倒也并不意外,对着元昌帝一礼,然后道:“回皇上,立储之事自当由皇上决断,臣等只需听从皇上吩咐便是。”
殿内的文武百官蓦地就静下来。
他们这时都反应过来,然后为自己先前吵嚷而后悔不已。
元昌帝并不是他们在史书上看到过的那些昏君,而是一个英明决断的明君,他既然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到了立储之事,心里只怕也早就有了决断,无论元昌帝想要立端王还是宁王,就算他们吵破了天也断不会叫他改变主意,那他们这般吵嚷除了徒惹元昌帝的厌恶,又还有何用?
于是,所有人都微低着头,只竖着一双耳朵听着元昌帝接下来的话。
元昌帝却只淡淡地道:“朕还以为,这立储之事得按着你们争吵的结果来行事呢。”
说完之后,元昌帝心里其实也有淡淡的疲惫。
作为君王,他并不是不知道早些立太子于国有益,但这些年因为郑贵妃,他却始终在端王和宁王之间犹豫不定。
对于果断的元昌帝来说,这样的经历并不常有。
一个是各方面都出色的嫡长子,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妃子生的同样出色的次子,元昌帝会有所犹豫也并不奇怪。
而他犹豫了这么多年,促使他终于做下决定的,也还是郑贵妃。
如果说他之前隐隐有立宁王的打算,但在郑贵妃借着《闺范图说》生事之后,这个打算却又被元昌帝完全打消了。
如今无论是郑贵妃还是宁王,在江南一带百姓和文人士子心中就无异于那祸国殃民的妖妃和意图乱了祖宗规矩、居心叵测的皇子。
无论是出于哪种考虑,元昌帝也不可能再有立宁王为太子的打算。
纵使他再怎么宠着一个女人,可比起他的江山社稷,郑贵妃到底也只能往后面排。
思及此,元昌帝也不再犹豫,偏头以眼神示意立于龙椅一侧的传旨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嫡长子承乾,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立储诏书一出,无论先前有怎样想法的朝臣,这时也只能山呼万岁,然后拜见新鲜出炉的太子。
长达二十几年的储位之争,也终于在这一日尘埃落定。
在这之后,原本居于端王府的太子楚承乾以及太子妃温氏便正式迁于东宫,成为了闲置了二十多年的东宫之主。
储位一定,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都突然安静了许多,仿佛突然之间就少了许多纷争。
而在太子楚承乾和太子妃温氏入主东宫之后的一个月后,从那日之后就再没踏出过永和宫一步的郑贵妃,在打听到了元昌帝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时,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