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未也找不出话来说了。
这个唇印当然不会是于悠然的,别说宁致祥今天不可能与于悠然如此近距离接触,就算能,今天作为新嫁娘的于悠然,她用的口脂也只会是正红,而非是这种粉红。
在成亲当日身上留下这样的印记,宁致祥这是在明晃晃的打于悠然的脸吗?
再联想到去迎亲之前,宁致祥不见了的那段时间,只怕如今谁都知道他那段时间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由这个唇印,众观礼的女眷又想起了当日赏花会上与丫鬟厮混的事来。
这京城在成亲之前身边收了通房的世家子弟多了去了,可在成亲当日仍放不下房里的通房,先与其厮混了一通才去迎亲的,还真唯此一人了。
众女眷便不由纷纷猜测,这位安国公府的八少爷,到底是个色中饿鬼呢,还是只独宠他那通房一人?
但,不管是哪一种,对今天的新娘子于悠然来说,这都无异于是明晃晃的打脸。
有了这样的想法,众人便都忍不住拿了又同情又好奇的视线看向于悠然。
于悠然是如何与宁致祥定亲的,在场诸人就没有不知道的,如今这堂还没拜完呢,脸上就已经被重重打了一巴掌,成亲以后又会怎样?
即使隔着那绣了鸳鸯戏水的盖头,于悠然仍感受到了众人那灼灼的视线。
耳边听着那压不下的窃窃私语,以及偶尔没压下的嗤笑,待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于悠然瞪着眼前由盖头带来的唯一的一片鲜红,一双经过了精心描绘显得大而明媚的眼,也跟着渐渐充血泛红,藏在袖中的一双素手,亦紧紧攥成拳。
于悠然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被她自己掐出来的剧痛。
但比起她此刻心里的难堪,这点痛又着实算不得什么了。
她这一生最狼狈的两个时刻,一是上次安国公府寿宴时被众人亲眼瞧见了她与宁致祥滚在了一处,二就是如今在拜堂时被人发现夫君竟然在之前与个丫鬟出身的通房先厮混了一通。
于悠然还记得,寿宴那日,那个被唤作“香巧”的,宁致祥的通房,推开门之后半点意外也没有的表情,以及她张嘴发出的那声尖叫。
所以,她这一辈子最觉难堪的事,都是由这个叫香巧的通房引起的?
于悠然牙咬得紧紧的,直到在嘴里尝到了腥咸,她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香巧是吗?
她故意勾着宁致祥在成亲当日与她厮混,还刻意留下这样明显的印子,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于悠然在心里冷笑。
果然是个下、贱的丫鬟出身,以为这样就能让她难堪?
不错,这样确实能让她难堪,可最难堪的却不是她,而是吕氏。
吕氏才是这安国公府的女主人,无论是儿子在成亲当日丢下一切与通房厮混,还是这个通房居然胆大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勾着主子犯错,都无疑说明她这个当家主母的不称职。
想到这里,于悠然甚至还轻轻勾了勾唇。
她只要安安静静的将堂拜完,然后不用她出手,吕氏就自会好好将那个香巧收拾一番。
甚至,她还可以借机给吕氏一个台阶下。
再吸了口气,听着那越来越明显的议论声,以及离她只几步之遥的吕氏那越来越明显的呼吸声,安国公宁景昱愤怒之下紧紧捏着椅子扶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于悠然就像是嗓子不舒服般,发出两声清嗓子的咳嗽声。
新娘子发出这样的声音,若是放到正常情况下,自然会被人当作一件笑谈,可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于悠然的这两声轻咳,却让明明气得都要发抖却只能极力忍耐的吕氏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也让一时还没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