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如今年岁渐长,虽仍跟在安平长公主身边服侍,但实际上安平长公主已经很少吩咐她做什么了,更别提是这种跑腿的事。
“世子夫人言重了,老奴也不过是得了长公主的垂怜,哪里就能真的心安理得的偷懒了?”黄嬷嬷冲着顾青未施了一礼,严肃的脸上倒也带着些笑意,“长公主让老奴请世子夫人去荣庆堂一趟,西府的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来了。”
只听后面这一句,顾青未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看来,是昨天赏花会上发生的事的后续了。
吕氏这个时候跑来定国公府,无非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毕竟,与宁致祥苟合的,可是东府的丫鬟。
在吕氏心里,她的儿子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错的,错的只能是妄想着攀高枝勾、引她儿子的香巧,这叫她如何能不恼怒,进而寻到安平长公主跟前来?
不过,吕氏大概是这些年被安平长公主敬着成习惯了,竟真的以为什么事都是凭她如何说?
顾青未几乎都能预料到吕氏稍后吃瘪时的表情了。
前世宁致祥与香巧的事爆发出来时,宁致祥早就已经娶了妻,那件事又在武氏的干涉之下闹得那么大,吕氏倒是没有像今天这样找到东府来。
顾青未迅速换了身衣裳,就随着黄嬷嬷一起往荣庆堂而去。
才进了荣庆堂院门,顾青未就听到了吕氏那没能压住怒火的声音。
“弟妹,这次我定不能饶了这小贱蹄子,竟然敢在我的赏花会上做出这种勾、引主子的事来,害得我儿如今声名狼藉,将来还有哪家的好姑娘愿意嫁进来?”吕氏越说越火大,“这样妄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丫头多了去了,总得叫她们知晓勾、引主子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好好杀一杀这股子风气!”
只听这番话,顾青未就能知道吕氏此时的气愤。
当然,也能知道安平长公主听到这些话之后有多恼怒。
前世相处了那么多年,顾青未自忖对她的公主婆婆也算得上了解。
平心而论,安平长公主是皇室之中难得的待人和气的,嫁到宁家这么多年,无论是对吕氏这个妯娌还是西府的晚辈,都不见她摆什么驾子。
也正因为这样,久而久之的,西府的人虽然知道她是皇室公主,但实际上对她并不如像对其他皇室之人一般敬畏。
若不是如此,吕氏也不会如此堂而皇之的找上门来。
为的,还是她那个好儿子与东府丫鬟有私情这样的腌臜事。
这男子在外偷腥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这种事一个巴掌哪里能拍得响,但听吕氏话中的意思,宁致祥竟是半点错没有,错都在香巧身上,而且言下之意,竟有东府的丫鬟都是这般自甘下、贱的意思。
这一竿子打翻一条船的手法,可着实使得高明啊。
难不成,在她眼里,定国公府就是那等藏污纳垢之所?
安平长公主原本尚算平静的眼中划过些许冷色。
她这些年敬着吕氏,只不过是看在她是宁景昌嫂子的份上,若她的敬重让吕氏有了她怕她的错觉,她也不介意好好让吕氏清醒一下。
这样想着,安平长公主正准备说话,抬眼间却瞧到门口的竹帘一掀,却是顾青未和黄嬷嬷到了。
眉眼间的冷色倏忽一软,她含笑看向顾青未,“欢颜,你来了。”
顾青未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