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爷这一离京,几大世族在朝廷里的力量便被一步步清洗,到得如今,几大世族虽然仍有底蕴,但实际上已经到了数百年来最孱弱的时候。
就拿顾家来说,如今无一人在朝中为官,唯一考取了功名的顾亦安也只是个举人。
在才立国不过三十余年的大周朝,举人也是可以做官的,只不过起点不如中了进士来得高罢了。
不过,顾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出科举这一步,又岂会让开了先河的顾亦安止步于举人?
虽然想扼制几大世族,但元昌帝还真挺期待看看顾亦安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四年前的春闱,秦家的秦朗中了探花,四年之后的顾亦安又当如何?
所以,这时见刘贤妃和安平长公主为了一个顾家的七姑娘居然当着他的面就争了起来,元昌帝诧异的同时,又有些好奇。
顾家七姑娘,顾锦源的独女,那也就是顾亦安的胞妹了。
能让他那混帐儿子和宁致远都看上眼,这位顾家七姑娘,又有何不凡之处?
元昌帝才这样想着,就见从来不作那哭啼之态的胞妹眼中含了泪。
“皇兄……”安平长公主眼中带泪,整个人看着就比方才说要争时软了不知道多少,“皇兄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虽然与贤妃娘娘之间有些不睦,却也绝不会故意为了这么些小事就与贤妃娘娘争。”
元昌帝暗暗点了点头,安平长公主确实不会故意做这种事。
就连原本心存不忿的刘贤妃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这么多年来,安平长公主虽然不喜欢她,但也确实最多只是刺她两句,从来没刻意给她使过绊子。
而且,安平长公主可就宁致远这么一个儿子,又从来都爱重非常,想也确实不会为了膈应她就拿宁致远的婚事开玩笑。
见元昌帝面上没有异色,安平长公主拿了帕子拭了泪,“皇兄想必也知晓,当年致远每日里都做同一个怪梦,为此小妹还特意请了洞虚道长替致远卜上一卦,洞虚道长断言致远此生虽然富贵,但若是找不到命定之人,就得一辈子孤苦。”
元昌帝轻轻点头。
安平长公主是宁太后的掌上明珠,连带着宁致远也是宁太后的心肝肉,当年洞虚道长下了如此断言,宁太后可也是跟着病了一场的。
不过,安平这时候提到这个,莫非……
元昌帝才这样想着,就听安平长公主又道:“这命定之人着实玄乎,所以当年小妹再三恳求,洞虚道长才指点了清河这个地方。前几年小妹与景昌就曾带着致远去过清河,这几年一直忙于杂事脱不开身,直到前段时间才抽了时间再去了清河。”
“却不想,才到了清河小妹一家就遭遇刺杀,致远更是落了水。”
“小妹和景昌被顾家家主所救,而致远,若不是正好被正在游湖的几位顾家姑娘所救,只怕致远早就没了性命!”
听到这里,元昌帝一双利眼便似是含了刀子一般刺向一旁一直未开口的宁景昌。
定国公府的事外人自是难以得知,但元昌帝怎么可能不知晓,这刺杀是来自于何人,不用想都能知道。
未得江山之前,楚氏一族算不上什么望族,自然也少有纳妾的,太祖娶了青梅竹马的宁太后,后来坐拥江山之后,宫里也没进新人,所以元昌帝除了安平长公主这个胞妹之外,就再没什么亲的兄弟姐妹。
在太祖为了打江山而奔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