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这样的画面,便足以叫人会心一笑了。
楚静姝自然也是如此。
只有宁致远一个儿子,楚静姝对小女娃难免就多了几分喜爱,她温和地看向顾青绘,柔声询问道:“小姑娘,因何事笑得如此开心?”
顾青绘又偷笑了两声,这才勉强将上扬的嘴唇拉直,她的大眼睛眨巴了下,没有回答楚静姝的问题,反而背起了书:“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股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没等顾青绘背完,楚静姝就知道顾青未的那番话有什么不对了。
在场的上至老太太和秦氏,下到顾家的几位姑娘,都是请了女先生精心教导过的,自然不会不知道顾青绘背的这一段是出自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
于是,只一瞬间,屋里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宋玉借由东家之女的倾城容色与登徒子之妻的丑陋,来说明登徒子其人的好色。
而顾青未自谦的那番话,可不就与宋玉之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与东边邻家之女的对比如皓月与萤火,这样的情况之下宁致远都能双眼发直的看她,岂不就与那好色的登徒子一般无二?
想明白这一点,楚静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当然不会有那样一个东边邻家之女能将顾家的七姑娘衬得比那泥都不如,这样说来,就是这位顾家七姑娘是故意讽刺宁致远的了?
她的盼哥儿这般优秀,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女子前仆后继的往他身边凑,也没见他对谁假以辞色过,如何到了这顾家七姑娘跟前,就成了那好色的登徒子了?
楚静姝是清楚自家儿子脾气有多倔的,正担心宁致远会不会一怒之下与顾青未闹起来,却意外的发现,她的盼哥儿,似乎,一点也没生气?
那种奇妙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
莫非,这顾家七姑娘……
有了这样的揣测,楚静姝自觉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有责任澄清儿子的名声。
“七姑娘许是误会了,我这儿子虽然不成器,却也不是那等好色之人,若是他做了什么唐突七姑娘的事,我一定让他向七姑娘道歉。”楚静姝道。
以楚静姝的身份,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极为难得了,若是换个人,指定会顺着楚静姝给的梯子就将这件事轻轻揭过了,可顾青未却不想就此揭过。
她不知道宁致远为何会两次出现在清河县,可她的心海,却由原先的沉静如镜面,变为了如今的怒浪滔天。
既然如此,干脆就把他的那些好名声都给揭出来,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出现在她面前。
就算他不要脸的再出现,有了今天的事在前,她就算做出什么失礼之事,也会被谅解的吧?
捏着丝绢轻轻挡于唇畔,白皙如玉的手指,鹅黄绣着兰花的丝绢,还有潋滟的红唇,衬在一起,即便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看在旁人眼里,也成了一幕色彩鲜明的美景。
轻笑一声,顾青未道:“长公主,恕小女无状,误会不误会尚不可知,但咱们顾家虽然地处清河,离京城有近千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