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龙看向窗外,内心想到沈哲在一点一点前进,不住地摇着头,“不行,不能再磨叽了,都半个月了,必须回去!这两天这沈睿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天天来找我喝酒,谁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再被他拖下去,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金长鸣回顾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把从沈哲进了西梁城后,一直到城门前的刺杀都串起来想,问道:“您不觉得最近的事情都太奇怪了吗?”
金长鸣分析了一下沈哲的旅途:“我觉得这事情有古怪啊,白石原明明不是咱们的刺杀,就因为地处江南,沈睿就不问缘由发兵碧城,逼您来京城跟他见面。
也就等于沈哲前脚刚踏入江南,后脚您就跟沈睿一起来了洛京,然后您为了避免麻烦,索性大城不让他进。
紧接着他就上了武当山参加道门大比武,下来之后,居然在西梁城门前被刺客重伤,命悬一线,已经到了非死即残的地步。
结果恰好有个高手秒杀了刺客,医魁宋婳此刻刚好云游归来,正在西梁城中,但凡少一步,沈哲都死透了。而早在这一切之前,沈睿就开始一直宴请您,都是以缓和关系的理由。
本来您想暗杀张以全,此事失败后,沈睿以京城比西梁城安全为由,把您留在京城,是不是?。”
欧阳龙一听就明白了,随即怒喝道:“他以为把我牵制住,我就没法调动江南的势力暗杀沈哲了吗?幼稚!”
金长鸣反驳道:“如果只是想保护沈哲不受伤,他有一万种选择,可他偏偏要选最费劲的。说明他的目的远不止如此。”
欧阳龙恍然大悟:“他要做的难道是阻止我在江南布局?”
金长鸣继续说:“不止如此,他现在一个劲的拖着你,又在江南疯狂搞事情,那些破事全安在咱们身上,恐怕是要像北方一样,打场大战,只是师出不可无名,所以他要的是在江南地界出个大事,最好是沈哲出点大事,以深仇大恨做掩护,发动大战。”
欧阳龙算是彻底明白沈睿的意图了,随即问道:“目的呢?”
金长鸣经过深思熟虑,说道:“所图有二,一图江南这鱼米之乡,天下粮食接近半数都出自江南,西南虽有钱有兵,但要供养五十万大军是十分吃力的,若是设法打下江南。个中好处不言而喻。
二图名声,虽然他继位这半年来,屡立战功,使边境免遭西夏和辽人骚扰,但那毕竟是小打小闹,沈仲南已死,他需要发动大战证明自己的能力,让楚军内部对他信服,建立威信和功勋,而自从楚军得知凶手是您,那么一旦开战,士气将会何等高涨,所以选择与沈家有杀父之仇的江南,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欧阳龙问:“那咱们怎么应对?”
金长鸣道:“依下官所见,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多想也没有意义,眼下与西楚开战,胜算不大,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避免与西楚的大战,而这一切的核心都在沈哲身上,您现在要尽快回到江南,赶紧让沈哲离开江南,避免大战。”
欧阳龙陷入沉思……
侍卫走进来,报道:“启禀王爷,安公公求见。”
欧阳龙被打断了思绪,没多想,随口说道:“请进。”
小安子走了进来,行礼说道:“王爷,前线有份战报刚送来,加上之前的一些,虽然不是江南送来的,皇上还是让您看看,并说不用带回去了。”
随后呈上一份信笺,说完便离开了。
欧阳龙翻开战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天德二年,西夏百余骑兵来骚扰边镇,西楚绝威军主帅迟牧主动出击,仅凭一人一骑,一刀砍飞西夏百名轻骑兵,53人当场毙命,擒77人,缴获马匹三十,钢刀三十柄,长枪八十柄。
后面几张无一例外,全是这些日子西楚送来的战报。
欧阳龙分给了金长鸣一部分。金长鸣看着这些战报,不由得紧张起来。
金长鸣分析道:“楚军常年在边境与夏人作战,经验丰富。我江南军虽然也时常抵御海寇,但那毕竟不是一个概念,江南水师在水战上不惧世上任何一支军队,可陆战,从来都是西楚铁骑冠绝天下,请您三思。”
欧阳龙也很理智,道:“是啊,我们虽然有长江天险,而且楚军顺江而下是没有阻碍的。但楚军不会顺江而下跟我们在水上正面硬拼的,风险奇高。而我们陆上的天险只能依西阙山而守。一旦西阙山失守,西楚铁骑将直接荡平江南整个平原。起码现在绝不是开战的时候,没有胜算。”
“那您下一步打算……”
欧阳龙捋了捋胡子:“通知许巍峨和随行的几个侍卫,收拾一下,明日天亮前随我出城,偷偷回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