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他的父皇。
直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隔着斑白干枯且乱糟糟的头发向他幽幽看来。
新帝顿时怒了,连忙唤了声:“来人!”
很快就见两个内监从偏殿里跑了出来,就见那两人倒是把自己养得油光水滑,身上的衣着也十分干净得体,甚至腰上还挂着有身份人才配挂的玉佩。
那两个内监一见新帝,赶紧跪下行礼:“奴才参见皇上。”
“混账东西!”新帝顿时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抬脚就将那两个两监给踹倒在地,怒道:“让你们来伺候就是这么伺候的?”
那两人知道自己犯了大罪了,赶紧一轱辘从地上爬起,磕头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
饶命?
新帝恨不得当场将这两人给碎尸万段才能平息心头的怒火,他这些天本就攒了一肚子的怒火,直到这一刻,终于全部爆发了出来。
“来人,”他狠狠道:“将这两个混账东西给朕拖出去,碎尸万段,扔到后院喂狗。”
那两个内监赶紧喊道:“皇上,奴才,奴才也是受人指使啊,皇上……”
“受人指使?”新帝看着那二人,道:“你倒说说,受何人指使?”
就听其中一个道:“是刑卫的指挥使,他说,他现在已经不是皇上了,让奴才们不用那么精心地侍奉,随便给口吃食就行了。奴才、奴才……奴才知错了,求皇上饶命。”
新帝知道那刑卫早就被长公主给收卖了,知道这其中大概也有长公主的意思,只是他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的父皇。
而这些日子,他也觉得长公主在朝中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原本他一直敬着这位皇姐,念她于他的皇位有功,便一直放任她,如今看来,她已然是不把他这位帝王,及眼前这位太上皇放在眼里了。
如今朝中非议也大多来自于此。
这么一想,他便立即向守在门外的守卫道:“来人,传令御林军岳统领,刑卫欺君罔上,派御林军将刑卫一干人等全部拿下,如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这位自从登基后,便一直被长公主压着的帝王,直到此时,这才终于有了一点帝王的威严。
然而这秋水居的守卫大多是长公主派来的,如今听说要拿长公主的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传这个令。
新帝看向他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难道你们也想抗旨不成?”
这些人虽然是长公主的人,但是也知道坐在皇位上的是眼前这位,自然不敢担上这抗旨的罪名,赶紧领命前去传旨了。
同时还有一人偷偷地出了宫,将此事通知了长公主。
发足了一通怒火后,新帝这才又将目光看向坐在台阶上的燕文帝,声音放软了下来道:“父皇,儿臣扶您进去吧。”
说罢,又向人吩咐道:“来人,速速去备浴汤,给太上皇沐浴更衣。”
燕文帝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起身,由着新帝将他扶进屋里。
一直到傍晚时分,长公主得到消息后,匆匆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