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言立刻和花染相看一眼,燕文帝是不是研习佛经他们不知道,但是,他已经知道花染的身份,他们却是知道。
莫君言表情已经沉了下来,显然并不想让花染独自进宫。
不过花染看向那内监时,还是应了句:“难得贵国皇帝如此笃信佛法,贫僧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莫君言顿时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花染向他微微一笑,让他放心,便跟着前来传旨的内监一起入宫了。
花染对大燕的皇宫称不上熟悉,但也不算完全陌生,十几年前,他也曾来过几次,不过却是他第一次来勤政殿。
勤政殿里,燕文帝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堂下之人,随后终于开口,“不知大师法号,庙居何方?”
花染向他微微一揖首,又拿出他当年入宫见江离时的出家人本色,“阿弥陀佛,贫僧法号花染,一向四处游历。”
燕文帝淡淡地念了句他的法号,道:“近来朕总是忧思难眠,听闻大师精通佛法,便特意请大师进宫指点迷津。”
花染又是微微一揖首道:“佛法无边,贫僧才疏学浅,实在当不起‘精通佛法’这几个字,不过既然皇上问了,那贫僧倒是愿意凝听一二,但愿可以化解皇上心里的忧思。”
燕文帝向一旁的王公公看了眼,王公公会意,赶紧领着殿里的一干内侍全部退了出去。
燕文帝这才道:“朕这两年一直心有愧疚,时常夜不能寐,心中始终有一憾无法排解。”
花染没说话,等着他说下去。
就听燕文帝接着道:“朕当年还是王爷时,曾结识一挚友,二人性情相同,生死相交,当年他也曾多番相助于朕,朕一直视他为左膀右臂,封为藩王。”
花染不用问也知道燕文帝说的是谁了。
燕文帝忽然抬头看向他,“后来,朕接到密报,他竟然意图谋反,朕初听之下并不相信,便派人暗中查探,却得知他和敌国暗通往来,朕无奈之下,派人前去查询,欲招他入京问明,谁知,他竟然抗旨不遵,公然反抗。”
花染表情不动,心里却在冷笑,燕文帝故意混淆当年的事实,无非就是想逼着他自露马脚。因为当年之事,除了西宁王身边亲近之人,外人是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何况又时隔十七年。
燕文帝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大师?”
花染面色不动,微微揖首,“贫僧在。”
燕文帝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道:“不知大师可知朕说的是何人?”
花染低垂着头,目光看着眼前,如果说不知道,只怕他必然不信,当年西宁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以莫君言和西宁的关系,他若说不知道,必然显得他心虚。
可是,若说知道,那么便是要他承认他方才的那番话,承认他父王当年的谋反之事。
花染藏在素袍衣袖下的手缓缓握紧,随后抬头,“贫僧如果没有猜错,皇上说的可是当年的西宁王。”
燕文帝眼底神色微凛,“看来大师也知道此事?”
花染:“贫僧曾听人说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