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回京的事情很快就传回了帝都,尤其是关于西宁藩之事,以及十五年前的冤案,早在晋王回京前便已派人快马加鞭送回了朝中。
于是,晋王人还没到,此事便已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其实十五年前之事的真相,朝中的朝臣并非全然不知情,毕竟,朝中很多人和前任西宁王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情,对其也算了解几分,因此,当年此事也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是,最终随着西宁王之死而湮没罢了。
如今此事重提,又被以这种方式重提,再想置若罔闻,只怕是不可能了,毕竟此事关系到巡察使密告两任西宁王谋反,又关系着现任西宁王豢养私兵,以及此次的西宁内乱。
而这每一件事都是由十五年前那场诬告引发出来的。
燕文帝怎么也没想到,晋王这一次不但解了困局,甚至还翻出了十五年前的旧案,如今西宁之事已昭告天下,晋王还没回朝,便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他再想不理,也是不能了。
燕文帝看着手中的密函,以及御史台呈上来的、由西宁官员所写的、关于西宁之事的相关案情奏报,阴沉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如寒铁一般的阴冷锋利的味道。
一旁王公公觑着他的表情没敢说话。据他当差几十年来的经验,一旦这位帝王露出这种表情,那么,必将有人要丧命。
果然,就听他冷冷道:“让铁焰来见朕。”
王公公表情愣了一瞬,立即行礼应道:“是。”
正要亲自去传,就听燕文帝忽然又叫住他道:“等等。”
王公公立即停下脚步,转身,恭敬地候命。
燕文帝并没看他,或者说没有看任何地方,他的全部目光都集中在他此刻的思绪上,因此王公公没敢打扰他,一直过了好一会,终于听他道:“你说,此事和晋王有没有关系?”
王公公觉得这个问题必须谨慎回答,沉吟许久,到底没敢用平日里的装傻充愣,不得不老实回答:“老奴觉得,应该没有。”
燕文帝眉头微微挑起,似乎有些诧异这老奴才今日怎么忽然肯给一两句肯定的回答了。
道:“噢?
王公公知道他这一个“噢?”是何意,又将头垂低了两分,道:“如果老奴没记错,当年晋王失踪时,西……宁天明还没有谋反,若是晋王当真和他有什么关系,陛下不会不知道。”
“再者,晋王失踪时才八岁,一直在宫里长大,连宫门都很少出,在那之前和西宁王也并无任何往来,哪怕是和当时的西宁王世子宁翊都没有什么交情,所以,老奴怎么也无法将他与宁天明扯上关系,也就更加没有理由将他和此次事件扯上关系了。”
燕文帝沉默地听他说完,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是垂着目光不说话。
王公公微微抬头看了看他,又道:“另外,陛下不是在西宁还有其他暗探么,若是晋王当真和此事有关系,想必也逃不过那人的眼睛。”
燕文帝微微颔首:“据他所报,晋王倒当真没有什么反常行为,听说他自从到了西宁便不怎么问事,什么事都交给李昌胜,或是宁天常自己处理,仅有的一次开堂,还是因为宁天常和李昌胜相互攀咬,他才象征性地出个面。”
“甚至是内乱过后,他也将西宁所有事务都交给西宁的官员,以及孔维和费远处理,自己几乎不问事。”
“只是朕很奇怪,清河山庄少庄主是何时到的西宁,为何竟然都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