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晋王殿下明显有些醉意,也不是酒醉的,还是人醉的。
按理,他此刻自然是要提出告辞,而且他也确定这么做了,不过宁天常显然不太愿意放他离开,于是,就在他前脚刚出了前厅,后脚还没来得及抬起,就见一群人已经从院外冲了进来。
云景眉眼微抬,伸手轻轻地将江离拉到他身体偏后一点,用身体将她护在身后,这才转眸看向一旁的宁天常:“西宁王,你这是何意?”
就见宁天常向他嘿嘿一笑,一改方才的恭敬客气,阴阳怪气道:“本王只是见晋王酒醉,想留殿下在此暂歇一夜。”
云景表情语气皆不改:“西宁王好意本王心领,不过驿馆离这里并不远,再说,西宁王留客的阵仗未免有些太大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西宁王是想杀本王灭口呢。”
宁天常依旧是那副阴邪的笑:“晋王殿下这叫什么话,你我无冤无仇,本王好好的为何要杀你灭口?”
“这谁知道,或许是本王手中掌握着对西宁王不利的罪证,亦或是,西宁王早有谋反之心,这不正是本王此行前来的目的么?”
云景负手而立,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着江离的手,感觉到手心被人塞进来一个东西,摸着手感像是一块玉,他想起前两天江离给他看的那块,莫君言送给她的墨血玉。
云景嘴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将那块玉,连同她的手一起握进掌心。
宁天常此刻完全是恶向胆边生,既然事到临头,便索性豁出去了,不过,事到临头也没能让他敢做敢当,道:“晋王殿下这便是欲加之罪了,所谓谋反,不过是那李昌胜诬告而已。”
云景:“这么说,你豢养私兵,以及十五年前诬告前任西宁王与西楚勾结谋反之事,也都是巡察使诬告了?如此,西宁王何不和巡察使一起跟随本王回帝都,当着皇上的面当堂对质,岂不更能洗刷你的罪名?”
宁天常脸上扬着阴冷的笑意,道:“只怕巡察使没这个机会去帝都,与本王当堂对质了。”
“噢,你杀了他?”
“不是本王杀了他,而是晋王你杀了他。”
宁天常颠倒黑白道:“晋王殿下暗通巡察使诬告本王,想要夺取我西宁兵权,意图谋反篡位,不幸被本王识破,于是晋王殿下便杀他灭口,并试图拉拢本王,奈何本王忠君不二,不愿同流合污,因此晋王便强加罪名于本王,妄图置本王于死地。”
“晋王殿下觉得这个罪名,皇上会不会相信?”
云景淡淡一笑:“那就要看西宁王怎么做了?”
宁天常意有所指道:“本王一向食君之禄,自然与君分忧。”
他说罢,忽然又道:“噢,对了,晋王殿下是不是还在等你的救兵——西南驻军?殿下大概不知道,本王已将你的罪行一五一十告知西南驻军主帅。”
“另外,晋王殿下还伙同西宁防卫军主帅费远翻出当年旧案,意图为宁天明那乱臣贼子翻案,以此来换得西宁防卫军的暗中支持。这么一说,即便是西南驻军来了,你说,他们是擒你,还是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