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成安帝当朝宣布,再请护国公“出山”,任太子太傅一职。紧接着,又以户部侍郎一职空悬多年为由,任国丈为新任户部侍郎。
其实侍郎还是尚书的,对于如今的国丈而言,也不过只是锦上添花的一个官面上的名头,毕竟,哪怕是尚书,见了他这国丈也得要礼让三分,给足了面子。
但是从此事却可以看出皇上对于孙家的抬举。
甚至前几日,皇后还亲自带着小太子回娘家探望护国公,那一声“曾外祖”尽管叫得没有一个音是清楚的,可还是听得护国公一把老泪都快下来了。
与此同时,那些试图走孙家关系加入商会的商户也得到了此事负责人孟伯迁的约见。
一时间,孙家在朝中势力逐渐浮出水面。
然而关于长公主被人在宫门口“拦路打劫”之事,成安帝却始终没有松口,防卫司统领方行远利用几日的时间,便将整个防卫司疏理了一遍,对其中“私相授受”的人全部拎了出来。
成安帝直接下令严惩。
如此一捧一压,孙家也终于明白了帝王的用意,政权和兵权他们只能二者得一。并且,也是借由此事告诉他们,先前的那些事到此为止,他不再追究,但也要适可而止。
此事一出,孙家顿时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当红“第一人”,一连数日,护国公府的门槛都被进进出出的访客踩低了一寸,自从国师退出朝堂,整日闭门谢客开始,朝臣们已经好久没有一个领头人了。
而孙家无疑会成为日后朝堂的“领头人”——只要国师不回朝堂。
一直到华灯初上,国丈才终于将今日最后一批访客送走,随后他立刻去了护国公的院子,护国公这几日为了应付这些人虽然有些劳累,但是好在“病情”已经大好。
他看了一眼走进来了国丈,冷冷吩咐:“把门关好。”
国丈关好门走过来,问:“父亲在想什么?”
护国公:“在想长公主……”
国丈走到一旁坐下,“父亲是说,这一切都是长公主的意思?”
“否则你以为皇上冷了孙家这么久,为何忽然抬举起孙家来了?”
国丈微微颔首,又问:“那父亲想出什么了?皇上如今已经开始接触兵权,这些天也召见了不少朝臣。长公主虽然回京,但是听闻连御书房的门都没有踏进过,对朝政之事也几乎不过问,这些天一直在国师府。偶儿进宫,也是到皇后宫里逗逗小太子。”
护国公叹了口气,用老者那特有的慢声细语道:“她这是摆明了做给我们看的,想叫我们放心呢。所以,我才在想,之前是不是我们想错了,倒弄得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国丈看了一眼护国公手下压的一本书:“父亲怎么把这书翻出来看了?”
护国公拍了拍手下的书,“不是要做太傅么,年纪大了,这些都快忘了。行了,你没事快走吧,别耽误我看书,静仪那丫头说她过几日还要带太子回来看我。”
国丈一想起小太子,就忍不住笑笑:“太子现在连话都还说不清楚呢。”
护国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小孩子开蒙很重要,何况他是太子。”
国丈只好无奈点头,见老爷子一脸“还不快走”的不耐烦表情,赶紧起身行礼:“那父亲也早些休息,别太劳累了。”
护国公掀了他一眼,“你没事多管管你那儿子,从小我就时常想揍他,现在看见更想揍,实在不行就让他老实在府中待着,省得出去丢人现眼。”
国丈想起儿子之前打人之事,自觉得丢了脸面,也只好觍着一张老脸道:“是,是儿教子无方,儿子一定严加管教。”
至之,孙家之事终于平息。
眼看又一年过去,成安五年年底,登基一年的成安新帝,终于在长公主逐渐淡出朝堂后,开始建立属于自己的新政。
一朝天子,一朝臣,而孙家将会成拥护新帝的第一人。
又一年的除夕终于要来了,又到了一年的推阵出新时。
而此时,晋王殿下及钦差大人的队伍,才终于到达大燕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