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该说的话说完,江离便离开了。
国丈一直目送着长公主的马车走远,这才返回到护国公的院子,一进屋里,就见下人已经伺候护国公换好衣服。
国丈赶紧上前道:“父亲这是要去哪?”
护国公:“入宫。”
“入宫?”国丈有些不解,“这天气眼看要下雪了。”
“所以才要快点去,”护国公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拐杖,道:“你方才没听长公主说,大臣们还跪在御书房外呢,你还指望长公主去给他们台阶下?方才长公主的话说得还不够明显吗?这件事是因为孙家而起,自然只有我们出面解决。”
国丈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还有方才长公主说她要和父亲说的话,她要和父亲说什么?”
护国公:“前朝灭国的原因。”
“前朝?南疆?”国丈道:“前朝不是灭于诸侯纷争么?”
护国公:“关键是,是什么引起的诸侯纷争?”
国丈:“是……”
护国公叹了口气:“外戚乱政。”
国丈:“……”
所以长公主那一句,“身为南陵皇室,我自不会看着南陵的江山葬送在任何人手里”,是在告诉他们,她一旦发现南陵有外戚乱政的情况,便不会手软。
国丈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护国公也不再和他多说什么,拄着拐杖就向院外走去。
“对了,父亲,”直到他快要走到院门口,国丈这才回过神来,小跑着追了上去,问:“那我们的计划还需要……继续吗?”
护国公站在那想了一会,这才慢声慢调道:“今日看长公主的态度,她倒像是真心实意要把皇位还给皇上的,先让他们暂时消停些时日,再看看……”
国丈点头。
护国公刚要走,又再次停下脚步,“另外,你明日让人送些补品入宫给皇后,就说这一次让她受委屈了。”
国丈:“好。”
几乎在护国公的马车刚出府门没一会,江离就得到消息了。
她淡淡一笑:“老狐狸!跟我斗。”
顾招看着她道:“所以,他跟你说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离:“一方面他想跟我说,他一直记着他和皇上那段师生之情,所以是不会害他的。另一方面他觉得长安性子软弱,担不起皇位的重任,所以想磨砺他。”
“磨砺?!”顾招简直想笑了,“他孙家搞出这么多事,他称这为磨砺?本侯就算圣贤书读得再少,我也知道“磨砺”二字不是这么写的。”
江离:“这自然不是实话,我方才问他们对眼下朝中之事和宫中之事是否知情,他们皆说不知情。那么大的事,皇后又是孙家的嫡长女,说白了整个孙氏荣宠皆系于她身上,他们怎么可能不知情。无非就是知道皇后无恙,没什么大事,这么才敢这么放任不管。”
顾招不明白了,“可他们这么做到底什么目的?给皇后脸上抹黑,煽动朝臣选妃,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江离:“好处就是,试探皇上现在的根基有多深?对皇后的感情有多深?也是在间接的地试探我是否真心要将皇位还于长安?”
“如果我到了此时还不管不问,并且利用此事掌控长安,那么便说明我并不想把皇位还给长安,同时说明,长安并没有掌握真正的实权,如果连皇上都没有实权,那么皇后以及身为皇后的外戚,他们又能有多大有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