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儿,你母妃说的没错,”西宁王也看向他道:“甘愿赴死是为臣之道,而护你是为父之道,纵然为父可以不惧生死,却不能不顾虑你。你不是在府中挖了一条秘道吗?趁着外面的人还没杀进来,带着你的隐卫快走。”
宁翊却是凄然一笑道:“父王以为事到如今皇上还会放过我吗?”
西宁王:“一个人而已,你放心,为父自会安排。”
正说着,就见宁翊身边的一个护卫忽然跪下道:“属下愿代少主一死。”
宁翊连忙看向那人:“你……”
“少主,”那人向他磕了一个头,道:“属下命是王爷与少主给的,原本就属于少主的,如今也算死得其所。属下与少主身量差不多,只要容貌毁了便看不出来。”
宁翊:“不行。”
“少主,”那人又向他磕了一个头,道:“还请少主成全。”
他说罢,又向看跟着宁翊身边的另外两人道:“你们二人以后要好好保护少主。”
说话间,外面的厮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就见一个王府护卫冲进来道:“王爷,外面已经挡不住了,他们不知什么时侯调了驻守在城外的驻军,整个王城都被包围了,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西宁王妃听罢,赶紧看向宁翊道:“翊儿快走,算母妃求你了,你难道要母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吗?你现在连母妃的话也不听了吗?”
宁翊早已红了眼眶,“难道儿臣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去?”
西宁王妃一边忍着眼中的泪水,一边咬着牙道:“父王和母妃身后站着的不仅仅是西宁的百姓,还有西楚,我们没有退路,而你不同。想想太孙殿下,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怎么样?”
“阿言。”
宁翊想起那个整日埋头读书,明明年岁不大,却把自己过成一副死气沉沉的少年,一年到头,连笑都笑不上几次,每一次也只有他去了,他才能真正开心的笑一下。
阿言,他大概再也见不到他了。
“来人,”事不宜迟,西宁王立即向院外唤了声,就见黑暗中立刻有一个黑衣人出现,西宁王也不等他们行礼,命令道:“立刻带少主离开。”
“是。”
这人便是当年由宁翊亲手所建的隐卫队队长,只听主子命令,只护主子安全,除了主子,其他任何人的话都是狗屁,哪怕你是天子帝王。这也是当初令大燕帝颇为不满的地方,一个藩王,若没有异心,好好的怎么会豢养隐卫?
而宁翊当初建立隐卫,一来是想让人在暗中保护西宁王和王妃,二来,只是为他和贺君言传信方便,毕竟他们身份尊贵,他们的信件自然不能落在信不过的人手里,除之以外并没有其他心思。
否则他若真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支隐卫便不会被人知道,更不会只有区区三四十人。
可他低估了帝王鸡蛋挑骨头的本事,他要找你错处的时侯,别说你是豢养一支隐卫,你就是在府中无意中养了一条大黄狗,说不定他也能说这狗的颜色冲撞了他的龙袍,没办法,只要他想除你,就不怕找不到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