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俞挨了一掌,顿时只觉得五内一阵翻腾,甚至还来不及感受那五脏俱损的疼痛,便觉一阵腥甜冲上喉头,一口鲜血便已喷出。
“呃……”
他倒抽一口气,似乎对被人拿来做“挡箭牌”这种事并不意外,脸上竟带着一抹释然的冷笑。
贺郡仿若此时才反应过来一般,看着站在他眼前摇摇欲坠之人,一声惊呼欲出不出,生生卡在了咽喉中,那表情说不上震惊或是愧疚,只是带着一点冷漠的愕然。
这似乎是他的习惯,遇到危险时拉过身旁的人为他挡刀,于他而言这是一件再当然不过的事了,反正对他来说,其他人的命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花染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目光看向范俞,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倒是范俞,看向他的方向,语气低弱到几乎微不可闻道:“少主,对……”
后面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出来,眼睛一闭,便已经倒了下去。
花染眉头微敛,没有说话,目光一转,立刻向风老阁主道:“风前辈,留他一命。”
风老阁主不知他们这些年轻人之间那斩不断理不乱的瓜葛,就在他们微微愣神的工夫,已经一击不成,一击又至,一伸手扣上贺郡的咽喉,闻言,堪堪将掌中力给卸了下去。
贺郡还没回神的工夫便觉喉头一紧,再回神,已经成了别人手中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小蚂蚁,原以为今日必死无疑,不想花染却突然让人留他一命,表情不由有些吃惊的看向花染。
花染对他的表情无感,只是一脸冷漠地道:“还没到他死的时侯。”说罢,又向那些威虎军和西楚军道:“还不住手。”
那些威虎军和西楚军见太子被人挟持,只得纷纷住手。
花染这才走到贺郡面前,语气冷冷道:“下令退兵。”
贺郡却是一脸阴冷地笑了一下,死到临头却反而生出了一种无所畏惧之心,并不配合道:“想让我退兵,做梦。有本事便杀了我,到时侯,我西楚必以举国之力为我报仇,南陵必灭。”
这也是花染让风老阁主留贺郡一命的原因,太子可以败,但却不可以死,否则西楚帝再不在乎这个儿子,也要在乎那个面子,堂堂一国储君被南陵这个小国给杀了,身为帝王他必咽不上这口气。
到时侯西楚真要以举国之力为太子报仇,那就不是如今这个局面了。
贺郡便就是仗着这一点,知道花染不敢杀他,这才有恃无恐。
风老阁主道:“要我说,直接杀了他,然后再去西楚皇宫杀了那老皇帝不就行了。”
然而他说的简单,可事情却远没有那么容易,花染去过西楚皇宫,知道那西楚帝因为当年做了亏心事,所以一直害怕鬼敲门,在皇宫中养了很多暗卫,其中不乏一些武林高手。
何况那皇宫向来都是守卫都森严的地方,就以那左一层右一层的守卫,用一句“固若金汤”一点也不为过,就凭他们这些人,想要暗杀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