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最近似乎很忙,方清言难得见到他一面,有时候whisky饿得不行会用爪子使劲挠她的房门,将她带到厨房里表示自己想吃东西了。
比如今天早上,她就是在whisky的“撕心裂肺”挠门声中被吵醒的,她不知道它都这么饿了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去挠门,她要是再不起床估计门都要被挠出洞来了。
方清言披了件外套睡眼惺忪地给whisky开门,摸摸它的头安抚它,没想到它却咬着她的衣角往客厅里拉。
方清言正诧异着它的异常举动,转眸却看到那个躺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
宋承?
方清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忙走近看了看,发现他只脱了外套侧靠在沙发上,眉头紧皱,双目微阖。
whisky朝着对着方清言叫了几声,方清言转过头推测着它的意思,它是在担心宋承?
方清言摸了摸whisky的脑袋,小声道:“他只是在睡觉,嘘,小声点。”
whisky却不领情,又叫了两声,方清言转头看到沙发上的毛毯,将毛毯拿起宋承盖上,回头再看着whisky,“这回不叫了吧?”
“汪!汪汪!”
这回它却叫得更大声了。
她摸了摸额头,whisky叫得这么大声宋承都没醒,该不是真有什么事吧。方清言俯身将手轻轻放在宋承的额上,掌间有热气氤氲,好像是真的发烧了……她刚想收回手目光却兀地落在他的耳后。
额头突然一阵眩晕,方清言僵在原地。
宋承的左耳后有个大拇指盖大小的伤痕,她看得很清楚,那是烫伤。
她想起十五年前出现在福利院的那个孩子和那场大火。
方清言猛地收回手向后退了几步,手指碰倒了放在桌子边缘的水杯,水杯在地板上滚了几圈留下长长的痕迹。
宋承微微睁开眼,方清言长长的身影在他面前模糊着,他揉了揉眼半坐起身,whisky立马凑上来在他身上乱七八糟地嗅着,宋承摸了摸whisky的脑袋,望着方清言,“它又吵醒你了?”
“是……啊,不是,”她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忙换了话题,“你好像有点发烧。”
宋承抓了抓头发站起身,头蓦然有些晕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方清言忙上前扶住他,“你先坐着吧,我给你找点药。”
她翻箱倒柜找到几颗退烧药,端了杯水递到宋承跟前。
“谢谢。”
方清言坐在沙发旁望着吃药的宋承,眉眼深邃,鼻梁俊挺,薄唇皓齿,面色虽有倦意却也担得上温文尔雅一词,举手投足却又潇逸俊朗,自带风骨。
她想起《诗经》里那句话: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吃完药的宋承望着正盯着自己发呆的方清言。
“没、没有。”方清言收回目光,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清醒点,他怎么会是阿南呢。
十五年前她在和阿南在福利院的那场大火中从三楼跳下,阿南则是那场大火后消失的,没有人告诉她他去哪了,也没有人再提起过他,甚至院长都告诉她那是她的臆想,福利院从来都没有过阿南这个人。
所有人都说她跳楼时摔坏脑子了,可是她清楚地记得阿南的左耳后有个烫伤的疤痕,因为那是她不小心弄上的。
宋承站起身拿起外套往房间走,方清言叫住了他:“你还要去工作吗?我煮点粥吃了再去吧,whisky也还没吃早餐。”
宋承站住身回头看着她,抿唇微微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