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这个手里拿着刺刀,浑身都是鲜血的人,说话的时候若无其事,似乎根本没有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好像杀一个人就和杀只猪杀只狗那么简单。
可是地上的这个人知道,萧天会做到的,不光在中国人那,在中国的那些日本人耳朵里“萧天”这两个字也被无数次的提起。
一个连自己的死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更加不会在意敌人的生死。
萧天在这人身边蹲了下来,这人依旧还有反抗的余力,可是萧天却好像已经忘了,只是用刺刀在那摩擦着这人的咽喉:
“日本人?”
这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旋即又发现出了不妥,急忙摇了摇头。
萧天居然裂开嘴笑了,笑的让地上的这个人害怕,然后手里的刺刀加深了一些:“日本人?”
这人终于放弃了一切身体或者心理上的抵抗:“是的,馆陶琴男。”
“目的?”萧天见这日本人怔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炸毁军械库的目的?”
馆陶琴男嘴里发出了一声哀叹,尽管中国话说的非常生硬,但却还是勉强能够听懂:
“萧先生,我听过您的名字,我不想隐瞒您,上次袭击辎重队去保定,也是我们做的,您的枪法,非常神准。”
萧天脸上从容镇静,似乎对这一切早就已经知道,馆陶琴男又叹了口气:
“我们都属于青木长官指挥的中国方面第二特别行动支队,你们的段祺瑞长官,手里有一份我们的青木长官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并且也知道了即将送往保定,所以命令我们半路把这份东西劫回来,但是我们失败了!青木长官严厉训斥了我们,同时要让我们炸掉这里的军械库,给段祺瑞长官一个警告!”
“什么警告?”
“萧先生,请相信我,关于这一点,就真的不是我这样级别的人能够知道的了!”
说着迟疑了下,声音抬高了有些:“萧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勇敢的人,但是我必须要告诉您,这件事情也不是您这种级别的人能够插手的。也许您杀了广泽君或者腾野君能够安然无事,但是如果您非要插手这件事情,不光是您本人,就连您身边的朋友和家人也都会受到牵连,甚至包括段祺瑞长官”
萧天确信这人没有说谎话,也不是在那恫吓自己。
的确,这事既然已经牵扯到了段祺瑞和青木宣纯,就已经不是自己这种级别的人能够过问的了。
萧天手里的刺刀忽然寒光闪过,馆陶琴男发出了一声闷哼,捧起了左手,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地上,是被萧天斩落的小指和无名指。
“好容易来次中国,总得留下一些纪念回去。”萧天裂开雪白的牙齿笑了:“馆陶琴男,刚才我想杀了你,但我现在却改变了主意,或许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会给我提供更多我想知道的情报”
站起了身子,指了一下地上的两根指头:“我叫萧天,不要忘记我的名字。下次再见到我后,我问什么,你要做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有任何迟疑或者隐瞒。回去吧,好好的活着吧”
“回去吧,好好的活着吧”看着萧天离开的背影,馆陶琴男猛然发出了悲愤的嚎声,没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更加能够侮辱人了。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中国人,从来没有。
萧天是狼,一头嗜血的狼,这一点馆陶琴男毫不怀疑。可是这头狼却根本没有把自己这个猎物看在眼里,也许在萧天心里,自己只是一条狗,一条随时随地都可以侮辱的狗!
“一旦遇到萧天,要么立刻杀了他,要么就跑!”
在出发之前,青木长官对特别行动队的队员说了这样的话,当时许多人,包括自己在内都不服气,可是随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青木长官的话。
两倍的兵力伏击萧天,被萧天整整打死了十一个;三个人伏击萧天,被萧天杀了两个,只剩下了自己,却遇到了从所未有的侮辱。
是的,这个人未来一定是日本最大的敌人,不,是整个大日本帝国的敌人,不知道为什么,馆陶琴男的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怎么样?”看到萧天回到事发现场,蒋杰低声问道。
“没什么,三个刺客,被我杀了两个,跑了一个。”萧天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自己不想让身边的兄弟牵扯到这件事情之中,至少萧天相信馆陶琴男的一句话:“不光是您本人,就连您身边的朋友和家人也都会受到牵连”
这些兄弟都是差点为自己送掉性命的,如果真有什么危险的话,让自己一个人来抗好了。
定了下神:“蒋兄,漳德秋操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开始了,听说湖北方面早就放出风声,一定要打败咱们北洋,还有人点名要击败咱们辎重营?”
蒋杰笑了起来:“这事我也听说了,是黎元洪身边卫队说的,那些人平时就被黎元洪宠着,骄横的很。不过咱们说句实话,那些卫队里的人大多读过书,有文化,而且训练非常刻苦,听说平常训练都是在那玩真的。不是我说丧气话,就凭咱们辎重营的这些兄弟,要是真遇到了黎元洪卫队,我看”
蒋杰说话已经顾着萧天面子,留下很大余地了。
辎重营这些兄弟,革文军、司徒耀是最能打的,可是没有什么太多文化;陈少东、俞飞倒是正经上过学的,可真要让他们去和对方玩命,谈也不用谈了。
还有罗索、沈谰哲这些人,平常也都吊儿郎当的。
要真的现在就让辎重队去和黎元洪的卫队过招,结局谁都能够猜到。
萧天舒出了口气:“练,还有两个多月时间,往死里练,弟兄们怪我,也顾不得了,总比到时候被湖北新军耻笑,给咱们自己丢脸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