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听闻消息的人都想来看看。
所以这十五天客流量虽然是有所区别的。
但区别也只在于到底是人多,还是人超多的差异罢了。
像大年初一头一天啊,当天门票就卖出了五万八千人,与去年比,直接增长一倍。
到初二当天,客流量直接达到最高峰,而且一蹿就又翻了一倍,高达十二万余人次。
初三、初四是略有下降的,那也有十万人。
随后日益下降,但也没有少过单日客流量四万人这个底线。
直至元宵节,恰逢周日,又再次把客流拉升到十五万人次,创造了全新的客流记录。
以此来了一个完美圆满的收官。
总之啊,这十五天下来,光天坛公园两毛钱一张的门票收入,就高达十八万多啊。
都顶得上旺季一个季度了。
如果以此来统计的话,京城近乎十分之一的人都来过这次庙会了。
宁卫民当然是最清楚人气意味着什么的。
说实话,大年初一当天,他早上六点就起床了。
洗漱完毕就来到了天坛公园,来检查筹备工作,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不知怎么就突然不自信了,特怕该做的都做了,盼来的结果却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如果没有太多的人来,一下冷了场,那好不容易聚拢的这些人,心气儿可就难拾掇起来了。
结果事实证明他的担心纯粹多余。
甚至公园还差半个小时才开门的时候,他就恢复自信,彻底踏实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此时,他发现等候在天坛公园西门外的游客已经人山人海。
这就让他仿佛看到了游客进入后生意红火的热烈场面。
再不怀疑自己策划的这个活动会一炮而红。
所以等到开门之后,宁卫民似乎忙得焦头烂额,似乎哪儿都需要他主持似的。
但其实一半时间,是他兴奋得如梦游般地在场地乱窜。
这就像康术德第一次带他趟鬼市说过的那样,他闻着生意味儿就高兴!
尤其是看到自己设计的“打金钱眼”活动,招得许多游客围拢过来。
争先恐后地拿钢镚往里扔着的情景。
宁卫民更是在旁边开心坏了。
他心说这可都是钱啊,真是从天上白白掉下来的钱。
想了一想,居然发现了一个绝对会减少收入的漏洞。
于是一拍脑门,赶紧跑进了斋宫临时搬了套桌椅来。
又专门安排了手下的一个姑娘负责守在这里。
既可以维持秩序,同时也便于为有意扔钱的人们兑换硬币。
挣钱嘛,那就必须服务到位才行啊,绝不能让客人掏钱不便嘛。
等这事儿办完了,宁卫民才想到要去看看个个生意摊儿的具体情况。
于是又忙折返到斋宫门口,去看那些他假公济私,为自己的利益安插的亲信们,有没有遇到什么经营困难。
嘿,没想到大家的生意还真兴隆。
不光区里调派来的老字号饮食摊点人满为患,工艺品摊位引人慷慨解囊。
就连锦匣厂的锦盒,罗广亮的处理服装和张士慧的廉价烟酒,一样惹人争抢。
别看才开门那么些时候,但几乎所有摊位前已经水泄不通,买的卖的,个个亢奋。
宁卫民一时都有点狐疑了,这人都怎么想的啊?
难道在庙会上卖的东西就要比别处香一些?
不过即使如此,生意不好的个例终究也有。
那就是煤市街街道下属的日杂商店所卖的小扫帚,几乎无人问津。
但这也不算什么,宁卫民给出了个主意,就轻而易举改变了这种窘况。
他呀,进屋拿大红纸写了个“扫灾辟邪,扫出吉祥”的条幅。
让这卖扫帚的给贴临时摊位上。
然后又让这主儿把这些扫帚的手柄处绑上红绸。
别说,这就算成了!
有了这个噱头,本来滞销的小扫帚,居然渐渐有人光顾了。
半个小时过去,不打折都卖掉了二十多把,你说牛不牛吧?
所以当日杂商店售货员由衷表示感谢之后,
宁卫民再无半点对自己的怀疑,得出更为乐观的结论。
看样子旗开得胜啊!
这肯定能得个好口碑,把电视台招来!
要真传开了,便宜可就占大了,往后人一定会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