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阳便也哈哈笑了几声,打个圆场,两边便嫌隙尽去——节镇京口那么久了,他也锻炼出了一些上位者的城府手腕,至少外交方面已经不会有问题了。
褚家人这边离去,跟着从渡轮里下到码头的,便是杨望舒的父亲杨子玄,以及她的几个哥哥。
“哎呀,晋阳。”杨子玄这边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感激涕零,“我这女儿生病了那么多年了,在族地也从未有过好转迹象。这次却是多亏了你,终于让她能够正常见人说话了。”
“很惭愧,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程晋阳笑着回答。
“这正说明你和舍妹般配!”杨思平在旁边奉承笑道,“舍妹之前在族地里那么多年,医生也看过了,药也吃了,也让她在外面租房调节心情过了,根本就没有一点作用。后来她到了你这边住着,什么也不做,病就突然好了!这不是般配是什么?良人胜似良药啊!”
他这马屁实在太直球,以至于程晋阳都听不下去。毕竟之前杨望舒整天戴着面具,说话又是小孩子脾气,要说自己对小望舒有什么呵护之意,什么良人,那不是扯淡吗?
所以她的病究竟是怎么好的呢?具体原理是什么?
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头绪?
他这边愣神片刻,前头褚季野还没走远,听到这些对话后便在边上站住,等杨子玄他们走远了,又回过身来问女婿道:
“晋阳啊。这个……你知道,青青嘛,她其实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压力过大,需要释放。你看她的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有办法调养调养?刚才那位贤侄说得不错啊,‘良人胜似良药’,我想你也是希望青青好起来的,对不对?”
“伯父,青青这事我必定尽力为之。”程晋阳哭笑不得,只能先把军令状接过来,跟岳父保证完成任务。
“嗯,那太好了。”褚季野捋着胡须,“以后青青就托付给你了。”
青青这心病我能怎么解?在梦境里给她杀,杀过瘾了就没有瘾头了?
程晋阳心里暗自腹诽,面上自然是唯唯诺诺,先将岳父大人哄走再说。
褚季野这边离去,程晋阳便拿出名单来,看看还有哪些家属是没到的。
李老师的父亲李冯河,义父李玄盛,全都早就在族地了。小佩姐父母不在世,身为侄子的郑氏族长郑德辉也在京口。云云的母亲是最早到来的。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已经到了。
“喂,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轮船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程晋阳抬头望去,便看见庐陵从渡轮上走下来,表情奇怪地打量着他,片刻后又恍然大悟:
“来迎接岳父岳母们的是吧?渣男!”
“呵呵。”程晋阳哂笑起来,“那小姨子你说说看,我来接客人去我家过年,怎么就变成渣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