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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如过客,死者如归人。
归人犹念过客,魂灵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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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淖缓步从倒座间出来时,乌云半遮住日头,闷暑压抑,铺天盖地。
嘠珞已领着一个面容板正的嬷嬷候在院中了。
容淖神色平静,不见悲喜,只在提裙迈过缺角门槛时,下意识轻撑门框一把借力。
仅见这一个略微失态的小动作,嘠珞眼眶滚热,抽噎出声。
人非草木,她照顾老夫人时日不浅,处出了几分感情。
容淖走过去拍拍嘠珞的胳膊,掏出敬顺给的荷包递到她手里,里面是沉甸甸一包银子。
没说什么安抚言语,只哑声道,“丧事还要辛苦你。”
嘠珞泪眼朦胧点头,与她额娘一同进去屋内,替老夫人打点身后事。
容淖示意那位嬷嬷随自己来,两人走出十几步,停在院墙根下的月季花架旁。
此人正是月余前,格楚哈敦过生辰那日,容淖送去贝子府的四个嬷嬷之首。
她入宫服侍日久,名姓早已不可考。几年前容淖在收容将死宫人的安乐堂试诊施药,把她从鬼门关抢回来那会儿,她已被人称作陈嬷嬷了。
“公主节哀。”陈嬷嬷低声劝慰。
容淖这般性情,无意与人闲话哀伤,压低嗓音开门见山问起,“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有些眉目。”陈嬷嬷从善如流,利落回禀起正事,“这些日子奴才服侍在格楚哈敦身边,趁势探过几次口风。据格楚哈敦所言,蒙古放血疗法属于外治峻疗。在特定部位,切开或穿破浅部脉道,放出恶血,引病外出。”
“这是蒙古人用惯的医技,若说遗症——多是处理心肺合脉,六合脉等棘手部位时选穴失误,误伤附近血脉筋腱;再或是胫脉放血治黄水病时,病患双足卸力,与医者失了配合,以致功亏一篑,不良于行。”
“至于头部的金柱脉、银柱脉、卤门脉等紧要部位,一旦失手,神佛难佑。”
容淖安静听罢,从这番话里提取出她在意的关键信息。
在脑袋上使用放血疗法的人,成则生,败即死。
——没有活下来却影响智略的情况,或者说,不曾有人在意。